感覺秦學研的虎畫藝術
感覺秦學研的虎畫藝術
感覺秦學研的虎畫藝術
畫如其人,有張揚激厲者,有含蓄平和者,有機智靈巧者,有質樸敦厚者。讀秦學研的這些虎畫作品,憑感覺自會判斷出,他的人和他的畫屬于哪種風格。一種畫風首先和畫家的氣質、性情、志趣等個性相關。秦學研待人熱情友善,處事厚道持重,性格平和質樸,這些便有意或無意地反映到他的畫面上來。他的畫以畫虎見長,所作虎畫多為工筆設色,雖千姿百態,卻不兇猛殘暴,有的馴柔多情,有的輕盈矯健;有的像頑皮的孩子,總在不停地嬉戲,有的像高傲的名流,邁著持重的步子,又有的像善戰的勇士,機警地巡視著四周。他的虎畫看上去,“奇不失真,華不墜實”,給人以溫和、親切、樸實之感,無一點霸悍之氣。
或許,畫風也和地域風格有關,生于“吳儂軟語”蘇州古城的秦學研,與生俱來就受到江南文化優雅蘊藉的影響,既含有吳派的清雅靈逸之氣,又具蒼潤清新之格,更不能忽視江南畫壇耆宿給予他在山水、花鳥方面的啟發點撥。的確,秦學研的畫和他的為人一樣,直樸、厚道、平易而真誠,這大概可以算作秦學研繪畫風格的基調。
在秦學研看來,作為藝術創作,其作品總是要考慮到給觀眾帶來什么樣的感受,帶入什么樣的境界?因此,只有當畫家有了明確的主題,加上獨到的藝術處理,觀眾才能從作品中感受到畫家的意圖,才能依著作品表達的境界去聯想,去觀賞藝術的美。秦學研的全部作品,幾乎都遵循這一理念進行創作構思的。令人遺憾的是,縱觀中國繪畫史,古代的優秀藝術家留下的畫虎作品太少,只在唐代盧棱枷的《六尊者像卷》中見到工筆畫虎作配景的真跡。直到近代畫虎名家張善子和劉奎齡的出現,虎畫藝術才得以傳承和發揚。前者以意筆畫虎,后者以工筆寫之,影響極大,也深受廣大人民的喜愛。自此以后,不乏畫虎高手,尤其是當代,以虎為題材的畫家層出不窮,成就卓著者當推遼寧畫虎名家馮大中。
同一時代,在不同畫家的描繪下,同是畫虎,出現了境界、風貌完全不同的藝術之景的現象,顯然與畫家對不同藝術風格和流派的追求有關系,也與不同的師承有關系,更與畫家對這一題材認識、體察的不同角度和畫家自身的思想情操和文化修養高低有關系。張善子和劉奎齡,兩人處于同一時代,同樣以描繪老虎見長,但他們的作品在畫面出現的藝術效果和傳達出的意境完全兩樣。張善子的虎畫,以小寫意手法表現,把老虎畫得筆墨淋漓,生氣勃勃;劉奎齡的虎畫,工整嚴謹,精細逼真,研究“物之理”,寫出“物之神”。馮大中則另辟蹊徑,以工筆與寫意結合,水墨與設色相融,使他筆下的老虎在傳統的基礎上吸收西畫技法上的有益因素,中西合壁,別具一格,更富神韻,更具生氣。只可惜,馮先生在聲名鵲躍之時,工筆虎畫淡出,又以寫意虎畫名世。毋庸置疑,浮大中的虎畫極大地啟迪了秦學研的藝術思維,他在承繼與接續馮大中藝術精神與藝術經驗的基礎上,確立了自己的藝術取向。
秦學研選擇了這條路,無疑就選擇了艱難。他沒有忘記白石老人的“學我者生,似我者死”的諄諄教誨,時時刻刻注意拉開兩者的距離,希冀在此基礎上予以創造性地發揮,以自己獨特的內在精神和筆墨語言豐富虎畫藝術的表現,把虎畫藝術推向一個新的時代。如果說,秦學研學畫伊始難以擺脫馮大中的藩籬的話,那么時至今日,秦學研的虎畫已發生了藝術規律的承變,以高歌放懷迎來了自己藝術的盛期。
秦學研實現自己“承變”的主要手段就是寫生。多年來,他沒有停止自己的腳步,長年獨行于全國各地的多家動物園,積累了成千上萬張虎的寫生稿和拍攝的照片。野生動物的形象寫生又不像人物畫那樣可以反復進行,他只能憑借自己扎實的造型基礎和鍥而不舍的精神,強調視覺形象的塑造性,強調色彩的表現力,把自己觀察、感受到的東西,生動地表現出來。他要把自己手中無生命的筆墨,賦予以血、以肉、以生命、以運動,致使紙上靜止的畫面給人以聯想,以啟示,以情趣,以美的感受。
老虎與人一樣,有豐富的表情,有它的喜、怒、哀、樂,有它的美麗花紋、敏捷的動態、矯健的身姿,它們也有親情和友誼,也有它們的天倫之樂。秦學研的實踐表明,必須仔細觀察研究它們的特點,經過精心的構思,選擇恰當的動態,才能中肯而生動地表達它們千變萬化的情態。就是在同一畫家的描繪下,由于觀察的角度不同,感受的不一樣,表現的結果就會各不相同。同是一只虎,有的表現它的力量,有的表現它對幼虎的愛撫,也有的表現它的威嚴。由于畫家體會、喜愛的差異,表現出來,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和情趣。在虎之形神上,秦學研更多地賦予了人的情感,他筆下之虎似為極通人性、人情之生靈。如《暖春》,畫家沒有強調它的兇猛可怕,而是表現它美麗健壯的軀體、毛色以及兩虎之間的綿綿情意,讓人感到溫馴可近。而在《叱咤雄風》中,則表現居高臨下、疾奔如飛的虎,猛撲前方、獵取食物。為了強調它的動作敏捷,還借助了環境的描寫,增強了虎的雄風。他的《舐犢情深》源于在北方動物園所見,當他看到一只東北虎對它的孩子疼愛有加時,感到這本性十分兇猛的野獸,在它的孩子面前,竟是那么溫柔、慈祥,于是畫了這幅畫,強調了老虎對幼虎深沉的愛。由此可見,即使是同一題材,由于畫家感受和意圖的迥異,作品的內容也完全不同。
畫家告訴我,他非常喜歡蘇州園林。他覺得園林藝術和他的虎畫有很多相通之處,給了他很多的啟迪。比如,園林設計者巧妙地安排了山石、花木、建筑物,把有限的空間分隔起來,組成一幅幅優美的連續畫卷,而每一幅又都有它不同的意境。像留園和網師園,小小庭院卻變化萬千,有的嫵媚秀麗,有的迂回蜿蜒,每個院落、廳室和長廊,都經過精心設計,甚至連不被人注意的一小塊空間,一個小拐角,也都巧妙安排,綴上峰石、花木,或古樹、竹叢,構成洗練而有生趣的小品。以窗洞為畫框,窺視各種不同意境的畫面,有的高雅,有的幽深,有的古拙,有的峻偉,一處一種境界,使人驚嘆,令人陶醉。秦學研由此想到,他的虎畫藝術也應像蘇州園林一樣,無論是獨虎還是雙虎、群虎都要置于在一個匠心營造的環境之中,或是澗邊,或是草叢,或是層崖,或是松間,每幅作品都有一種意境,傳達一種情調,處理好虛實、隱現、大小、疏密等關系,采用對比、反襯等手法,把自然景色概括地、典型地再現在畫面中,以突出虎的個性化、人格化的特征。這樣,不僅使動物和自然協調,而且能加強總體氣氛,使整幅作品蘊藏的思想感情更加豐富,從而達到更深刻的藝術效果。
秦學研虎畫的成功之處,不僅有一個巧妙的構思,還善于用各種藝術手法去充分地表達它,也善于取舍、夸張、提煉,像蘇州園林設計者一樣,不放過畫面中任何一個環節,哪帕是虎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條尾巴,都要經過苦心的經營,表達他要表現的內容。
在秦學研的創作中,他還善于運用對立與統一的規律,使作品獲得更好的藝術效果。大與小,繁與簡,巧與拙,虛與實,動與靜,臥與立,看起來都是對立的和矛盾的,都可以在它們的變化中求得統一和協調。如以疏襯密,或小中見大,拙中藏巧,靜中有動,藏中有露等,運用對比手法,使作品在豐富的變化中顯得更加生動,從而增強它的藝術魅力。如《志在云天外》,畫家試圖用靜中有動的手法來處理,使虎臥立在石崖上,卻昂起頭,并微微轉向左前方,尾巴略有擺動。這便使人感到它是處于一種戒備狀態,外貌似無動作,內心卻不寧靜。再如《雨季》,畫家是想用鯉魚的靈巧、可愛,來襯托老虎的笨拙、憨厚,使畫面極富情趣。《豪氣滿乾坤》則運用黑白對比的手法,加強了氣氛的渲染,不僅描繪出虎的逼真外形,還生動地表現出虎的內在神韻。
通觀秦學研的虎畫作品,在那些情景交融、自然天成的意味中,找不見雕琢和匠氣,原來畫家有兩個奧秘:一是在于他創作過程中所關注的追求的目標,二是他吸收了水墨畫中活潑率意的表現手法。他作品中的虎的形象都是通過工整細致的手法來實現寫意,暈染精微,絲毛一絲不茍,著眼于一點,即肖形逼真傳神。再有意識的把這種意從工出、色墨并舉的主體形象置放在水墨表現的背景之中,這是秦學研繪畫形式上的一個顯著特點。一工一寫,一色一墨,出于精巧的構思,獨出心裁的設計,從而形成畫面上的形式之美。隨意性的背景仿佛是妙手偶得,漫不經意所為,卻產生某種情趣,烘托出一種意境,贏得觀者的共鳴。
秦學研的藝術信條是不尚浮華,力求敦厚,雖然重視技巧,但不以玩弄筆墨為能事。近來,畫家又作了一批寫意虎畫的作品和其他動物的塑造,與其說他在不停地畫,不如說是在作更多、更深的思考。我想,一個藝術家大概總是有困惑相伴,尤其是在社會變革的時期。畫家總在不停地深化對生活的理解和認識,豐富加強自己的感受,汲取前人藝術中的營養,錘煉自己的藝術語言,但這都離不開一種執著的藝術精神和基本追求為主導。在這樣的背景下,秦學研把近年的作品結集,對自己的藝術作一回顧和總結,是十分有意義的。由此,他可以更清楚地認識自己,更自覺地探求并建構自己的藝術樣式,從而使自己的藝術風格更加鮮明,更加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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