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盡黃沙始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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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盡黃沙始見金
時間:2008-01-05 00:00:00 來源:www.ccdy.cn
名家
>吹盡黃沙始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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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識紀峰,先睹其藝。
一件季羨林先生的半身塑像,稍顯瘦削的臉龐,神態謙和、樸實、寬厚,目光炯炯,包含著“胸中萬壑”的大家風范。更令人稱奇的是,著名學者馮其庸先生在其背部題詩:“學貫東西一壽翁,道德文章警頑聾。昆侖北海漫相擬,畢竟何如此真龍。季羨翁九二金像。”一件人物雕塑作品竟是詩詞、書法、篆刻與雕塑的完美結合,給予人多種審美享受。
紀峰,何許人也?他1970年生,安徽界首人。生在農村,打小喜玩泥巴,無門無派,機緣不巧未進中央美術學院進行科班深造,卻跨入了韓美林工作室,從最基礎做起,一干就是8年。后受教于馮其庸先生,在書法、古典文學等方面多有精進。如今自立門戶,泥塑、銅塑、漢白玉雕、鋼塑等,無一不能,動物雕塑追求靈動,有乃師風范,其人物系列以深厚的傳統文化情懷,予人印象最深,也漸為圈內認可。
冬日的一個下午,記者剛邁進位于通州區張家灣的紀峰工作室,迎面便看到展示架上胡適、楊仁愷、啟功、周巍峙、姜昆、李文華等文化名人的塑像,琳瑯滿目,神態各異。其中一組李白、杜甫以及西廂記人物塑像,局部雖有殘損,但難掩其靈氣,一問才知是作者13歲時所作。
雕塑藝術要求用極為概括、簡練、濃縮的藝術語言,來表現其寓意深刻的精神內涵。一般來說,個體雕塑因為缺乏與周圍環境和人物、事件的有機聯系,在藝術表現力上具有更大的難度,然而這種局限性卻正是對藝術家綜合修養的考驗。
“我的藝術道路最感激兩位老師:馮其庸和韓美林。在雕塑技藝上韓老師對我影響最大,工作室里他教給我很多知識,給了我很多的錘煉。而馮先生不僅是大學問家,他在書畫、寫實攝影、古代文學、戲曲、漢畫學等方面的成果也令人高山仰止。這些年跟著馮老師不斷學習、耳濡目染,不僅在藝術上開闊了眼界,而且先生的愛國熱忱和做學問時的嚴謹、勤奮、精益求精的精神也深深感動了我。”提起這些年來在北京打拼的經歷,紀峰滿懷感激地說。
十幾年前,紀峰剛來北京時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青年,經人介紹結識了馮其庸先生。馮先生看他塑的人像很有靈氣,又肯吃苦耐勞,十分贊賞,鼓勵他堅持下去。通過與先生的接觸,紀峰深感自己在美學理論方面的欠缺,決定拜先生為師,努力提高自己的修養,使自己的雕塑從根本上得到提高。沒想到一位雕塑權威聽說了這件事,輕蔑地說:“馮其庸不會雕塑,跟他學不是開玩笑嗎?”
但不久后發生的一件事給這位權威“上了一課”。一次,有人請5位雕塑家為季羨林先生塑像,其中既有大師級雕塑家,也有像紀峰這樣的小人物。五人分別塑好后擺在一起,讓大家猜哪件是大師的作品。人們紛紛指認其中最傳神的一件是大師所做。最后季羨林先生站起來,微微一笑說:“這件最好的作品,恰恰是他們中最年輕的人做的,他就是紀峰。”人們愕然了,從此對他刮目相看。
“我的幸福好多人體會不到:只要有口飯吃,我就要雕塑下去。因為我熱愛它。”但是沒有進入藝術院校接受正規的學院教育,這是立志雕塑出名堂來的紀峰的劣勢。但也許正是如此,他的雕塑能夠不受學院派條條框框的限制,而富于自己的新創造。“藝術家就是一個演員,每件作品就是你的角色。尤其是做動物和人像雕塑更是如此。”這是紀峰的體會。通過這幾年的摔打,他逐漸進入“完全忘我”的創作狀態。
“每塑一個人像就如同讀一部大書,要了解他的社會背景、生活環境、性格特點等。”紀峰告訴記者,塑季羨林像時,他沒有把他當成大師,而是體會到鄰家爺爺般的親切和藹。記得當時他帶著一塊泥巴就上門了,一邊跟老人聊著,一邊捏,個把小時后,小泥稿就做好了。不只形似,更注重從精神氣質上來把握其內心世界,展示其人格魅力,當場就得到了季老的認可。這對于一個年輕藝術家來說是多大的鼓勵啊。紀峰當時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季老的肖像塑得最逼真、最傳神。如今,他塑的季羨林肖像有七八個之多,每尊都各有特點,站著的,坐著的,沉思中的,花園散步的,形神兼備。這些塑像中有寫生的,有默塑的,還有看著照片塑的。而在這樣的勤奮創作中,他和季老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逢年過節時他常帶著孩子去看望老人,“聽說我們要去,他就在家等著,很高興呢。”
在人們的審美取向多元化的今天,人物雕塑也在不斷發展變化。有人追求變形、夸張的手法,有人以西方審美作為創作的前提。雕塑界時尚風潮也在不斷更新。而紀峰似乎不太理會這些,他仍然執著地以東方文化為自己的方向。“雪崖”是紀峰的字,這也是馮其庸先生給起的。雪者,白也,“應該是以純凈的心態攀登藝術的高峰吧。”紀峰這樣揣度。追求純凈,追求美,如今也成為紀峰雕塑藝術的一種審美追求。
回想起2001年自己最困難、最浮躁的時候馮先生對自己的幫助,紀峰記憶猶新。他指著一件舉手參禪的猴子銅雕對記者說:“2001年我剛從韓老師工作室出來,一時又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馮先生告訴我,要立定。”那兩年紀峰一直埋頭干活,做了60多件雕塑,就是在這樣不斷創作的過程中,他終于明白:一個人無論做什么,最終都是在不斷修煉自己、完善自己。
因為追隨馮老,這幾年紀峰跟著走了全國不少地方:新疆的高昌、和田、吐魯番,從千佛洞、先秦的壁畫中,感知自我的渺小;到甘肅,看陶俑作品;觀云岡石窟,臨摹漢代造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樣的采風考察,讓年輕的紀峰心胸開闊,廣收博取。“我們剛從黃山回來,那里億萬年風化后厚重的石頭與山峰,這樣的鬼斧神工,再偉大的雕塑家也做不出來。”在與大山對話的過程中,紀峰也努力吸取雕塑的因子。
每到新年來臨時,紀峰都要燒制一批生肖動物,今年也不例外。為此他畫了數百只老鼠造型,或是憨態可掬或古靈精怪,透著一股子靈氣。“藝術是應該給人愉悅的。”對于現在有的年輕藝術家玩變形、以丑為美等做法,紀峰堅持自己的審美原則。
“人應該對生活常懷感恩之心。我會好好地搞自己的創作,作為對老師最好的報答。”樸實的紀峰如今在雕塑圈里也小有名氣了,但他明白藝無止境。他計劃用5至8年的時間,讓自己的雕塑作品有一種新的面貌,一種更鮮明的“紀峰特性”。
“我會堅持走東方文化的路!”紀峰對此堅定不移。他把季羨林先生題寫的“東方神韻,歷久不衰”的匾額掛在客廳的顯要位置,并經常提醒自己:只有把根扎在東方,藝術才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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