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藝術家方力均
幸福藝術家方力均
幸福藝術家方力均
11 月,中國當代藝術的代表人物、“潑皮”方力均在上海美術館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個展。從畫一個打哈欠的光頭形象到如今畫在云上飛翔的萬物,方力鈞也從一位“憤怒”藝術青年“進化”成一名集餐廳老板、丈夫、父親等身份于一身的名流藝術家。這次展覽的作品在題材和形式上都有轉變,有人認為方力均在高調與過去決裂,而方力鈞在接受《外灘畫報》專訪時說,高調是一貫的,決裂卻無從談起。
11月18 日晚,方力均個展在上海美術館開幕。這是他第一次在中國國家級美術館舉辦個展。
開幕式不可謂不隆重。來賓逾千人,都是藝術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為方力均的朋友。和方力均一起并稱為中國當代藝術的“四大金剛”張曉剛、王廣義、岳敏君一起到場,電影圈子的姜文、張元也來給哥們捧場。張元不時在方力均給他雕的塑像前做起怪動作。一次個展,成為一場中國當代藝術人物的大集合。
熱鬧,是方力均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場面再大,方力均也早見慣了。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場比平時多些人的飯局。方力均以愛請人吃飯聞名,只要跟方力均吃過飯的人,一定知道是他買單,誰爭,他會跟誰急。作為中國當代藝術圈中成名最快、最早“富起來”的人,方力均儼然成為藝術江湖的老大,吃飯買單,似乎成了老大身份的象征。
從昔日圓明園畫家村到如今的宋莊,方力鈞基本上是一個習慣過群體生活的人。朋友黃燎原說,方力鈞最難得的是他善于發現別人的長處,而且還善于夸大那些長處,讓人在飽受贊揚之時平添自信。
開幕式不僅熱鬧而且排場。上海美術館外面彩旗飄飄,上面畫著一個飛向遠方的嬰兒。由于來人太多,主辦方不得不請來4 家公關公司來幫忙安排來賓的食宿行。這在2007 年的藝術圈里,也算得上一樁“盛事”。
此次展出的30 件作品包括油畫、雕塑裝置、版畫和水墨畫,除了兩件雕塑是2004 年完成的以外,其他都是2007 年的新作。方力均的老朋友、有中國當代藝術教父之稱的栗憲庭在評論中說道:“這次展覽里,方力鈞使用四種媒介,用四種不同的訴說方式,訴說出多種人生感覺。”
出席展覽的方力均還是一貫的光頭,只是衣服似乎比平日講究了些。別人發言時,他就靜靜地望著臺下的來客。也許是因為感冒了,他聲音不大,甚至算得上輕柔,這讓人不禁想起黃燎原之前評價方力均的話:“方力均是一個特別媚的人,嫵媚。”
“艷麗幸福的人群”
和名人賓主們相比,上海美術館一樓展廳里的畫作、裝置品也自有一番熱鬧。方力均的油畫霸道地占據著美術館顯赫的空間,其中最大一幅長度可達10 米,掛滿了一整面墻。
油畫背景大多是藍天、白云、海浪、無邊無際的天空,還有蜜蜂、蒼蠅、蝙蝠、鸚鵡等;主題多為眾生在飛翔,有的飛向堆滿人臉的金山,有的飛向北京天安門。
栗憲庭評論道:“巨幅油畫在乎‘艷麗幸福的人群’和外界力量的對比,把艷麗、幸福、期望描繪得非常夸張和突出,飄飄然于輕柔漂浮的云層中,卻不知自己正被漩渦卷入無底深淵,一切都是在美好的情境中發生的。”
現場有一組裝置作品,是球體的玻璃罩里躺著一個硅膠做的嬰孩,球面上覆蓋滿了各種昆蟲。嬰孩對于方力均來說,比光頭更接近生命本源,更沒有身份指代的意象。而昆蟲則代表了各種麻煩、問題以及人和事。“其實這是很直觀的對應了生命的一個過程,不可抗拒的。人干干凈凈到世界上來,隨著你的成長,無論是得到也好,失去也好,麻煩和問題都會越來越多。成功的人或者失敗的人,都會被麻煩覆蓋住,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從頑主光頭形象,到粉嫩嬰兒,從北京貧窮的畫家,到如今身價百萬的知名人士,方立均越來越成功,他的畫越來越沉靜、漂亮、幸福和戲謔了。宋莊的藝評人楊衛曾在論述中國當代藝術時說:“畫家方力均畫風一改早期的調侃、潑皮的面貌,開始奔向有陽光的所在,畫面驟然呈現出升騰的意向,這是他個人心理變遷的寫照。”
由于題材和形式上的一些轉變,有人說方力均此次展覽是對過去的一次“高調決裂”。對方力均來說,高調是一貫的,決裂卻無從談起,他否認了自己的轉型之說。他說,這只是不同時間的自然的過程。”
方力均的朋友、哲學家趙汀陽說“:方力鈞不再需要假裝憤怒和控訴,不再需要迎合別人的審美觀點,他告別了批判,他似乎自由了。不過,自由和平等正是人類至今無法實現的夢想。”
算賬算出來的藝術家老方
一件長39.6 米的裝置作品懸空橫貫在美術館一樓大廳的中央,一把特制的塑料透明長尺上,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光屁股小人。方力均說,這是一件關于人生命起始的作品。刻度是量化的生命的概念,每一毫米的刻度相當于生命的一天。假設人生百年,那尺子就要30 多米。
“無視生命流逝的人其實是我們自己,沒人去計較一天一天生命的流逝,差不多到了結尾的時候,我們才想起來,得努力抓住時間別丟了,但是那個時候就肯定來不及了。”方力均在標尺上標出了“月”、“年”的刻度,但“絕大多數的觀眾在看作品的時候,差不多是五六十公分一步一步地邁過去,‘人的一生’就看過去了”。
方力均不會讓自己的人生這么輕易滑過。他凡事愛“算賬”,不論是對生活、感情還是藝術,他都算得清清楚楚。除了請客吃飯從不吝嗇之外,別的時候,方力均很少干虧本的“買賣”。
這十幾年來,他的每一步都是有計劃、有控制地進行。
1993 年第45 屆威尼斯雙年展,是第一次有中國藝術家受邀參加的國際大型展覽,對后來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至關重要。這次展覽上,方力均的作品成為中國藝術家中最受關注的。隨后,他登上《時代》封面,作品被國家級美術館收藏, 一下子站上了藝術界的制高點,并從此改變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格局。而這一年,方力均只有30 歲。
你可以說這是運氣,但是,方力均之所以能在威尼斯雙年展上這么突出,與他之前的“遠見”有很大關系。1992 年,方力均和另外一個畫家劉煒一起開始向社會展示自己的作品。盡管窮得叮當響,但他們卻堅持不賣畫,把自己的作品都留在手里,希望等機會成熟的時候,做一個完整的展覽。隨著國際大環境的轉變,西方向中國投入更多注意力,威尼斯雙年展就在這時邀請了中國藝術家參展,因為方力均的作品極具視覺沖擊力,又最多最全,很容易就在當時的展覽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
方力均的“算計”還體現在生活和創作的各個層面。上小學時的一天,他在新華書店租了一本小說,租金是一天一分錢。他用了一天的時間就看完了這本小說,想省下一天的租金。學校在城西,書店在城東,走到半路上,他忽然發現書店就要關門了。他當時想也沒想,拔腿就跳上公共汽車,趕到了新華書店,但結果還是沒趕上。
“過了很多年,我忽然反應過來,車票要5 分錢,就是說我用了6 分錢的賭注,去搶一分錢,卻沒有搶回來。就算我成功了,也很不劃算。”多年后方力均反應過來以后,他感到“深受傷害”。于是,方力均會計算傷害,并試著將其帶來的負面降至最低。
方力均年輕時有記日記的習慣,日記本上總是記著他跟自己較真。他為自己的理智和清醒感到得意,說:“如果我不是這么愛算賬,我很可能就會很在意單件作品的好壞,或者筆觸,擔心以前用2H 的鉛筆今天換成了6B 的是不是大家就覺得這不是你的作品了。我從來不這么想,所以就變得很舒服,信手拈來,不會在細枝末節上著意太重。”現在,老方已經很多年不寫日記了,但他還是愛算計,算計人的生命。他有了一支錄音筆,有了靈感就對著錄音筆說兩句,而當年的那些日記本,他說“早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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