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老田在采訪間隙搬氧氣瓶 |
![]() |
| 老田在借來的工作室與畫家沈樺一起創作 |
![]() |
![]() |
![]() |
“棒棒”畫家田慶華又有新聞了!繼今年7月在四川美術學院第一次參加了畫展,在全國范圍內,開創了普通民工不花分文在藝術院校展出個人作品的首例后,11月8日,田慶華又將帶上新創作的四幅油畫——《我的棒棒兄弟》系列,前往北京和包括劉大鴻等在內的數十位國內知名藝術家一起,參加由著名批評家、四川美術學院教授王林策劃的“底層人文——當代藝術的21個案例”藝術展。 據了解,此次藝術展將于11月8日—12月8日在北京宋莊開展,旨在展示底層的人文狀態,而田慶華的作品,將和藝術家陳德洪的攝影作品《身份》系列、沈樺的布面油畫《凝視·民工》系列共10幅,作為21個案例中的一例——“棒棒與畫家”在畫展上亮相。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田慶華的四幅油畫均是以自己和身邊一起做業務的“棒棒”為創作原型,而與田慶華同組的藝術家的6幅作品,更是有4幅以田慶華作為素材。因此在此次畫展上,有著重慶地域特色的群體“棒棒”,無疑將成為主角之一,而這個群體中會畫畫的田慶華更是將成為主角中的主角。 另外據透露,田慶華這次上京還將帶著自己平日賺錢的工具——竹棒,而這根竹棒已于日前提前空運前往。 棒棒 模特 畫家 一個底層畫家的藝術生態 緣起 進入批評家法眼 田慶華進京一事的真正“發動機”是著名批評家、四川美術學院教授王林,此事要追溯到王林的藝術思想。“近2年來當代藝術很熱鬧,但較泡沫化,只有關注中心和邊緣、高端與底層的關系才能觸及當代藝術的實質。”王林介紹說,其實早在老田今年在川美參展之前,他就已考慮把他適時推出,之后“底層人文”藝術展正好適合。對于“棒棒與畫家”這一案例,王林解釋說,他們打算圍繞有著棒棒、模特、畫家三重身份的田慶華,來呈現底層藝術家的生活生態與藝術生態。而該案例的作者由兩位職業藝術家與老田組成,也是要形成共生、互動的狀態。據了解,田慶華此次進京的所有食宿交通費都由王林一方負責,且還要付給老田一筆誤工費。 創作 先當起了“攝影師” 田慶華此次參展的四幅油畫作品,有一幅是三個“棒棒”和一個等車人的群像,有兩幅是兩個“棒棒”肩搭肩“哥倆好”的畫面,還有一張是老田畫的自己,而四幅作品都是田慶華用相機拍攝之后,對照照片創作完成的。 今年7月,北大一位女博士買走了田慶華的幾幅作品,并把一臺舊傻瓜膠卷相機送給了老田。這個相機給了老田不小幫助。老田特地花20元購買了一卷膠卷,業務空閑時,他就拍攝身邊的“棒棒”兄弟。他告訴記者,“主要是抓他們的表情,剛剛做完業務收到錢的很高興,跑慢了業務被搶的就垂頭喪氣,還有一部分人眼中有一種期待的神情”。老田還特地花錢多沖洗了一些照片,分送給照片中的“棒棒”兄弟,作為這些“模特”的酬勞,而大多數“棒棒”拿到照片都很高興,因為“在外面去拍照還要花錢”。 波折 中途想放棄不畫了 8月中旬,川美油畫系的研究生沈樺,將自己位于501藝術基地的工作室鑰匙給了老田一把,于是老田首次進入藝術工作室。老田的最大感受就是“又寬又亮,創作很自由”,而對于沈樺在工作室播放的許巍的音樂,盡管老田并不知道唱歌的是誰,但卻表示“聽起來非常有感覺”。 老田自此開始了創作。進入工作室之初,老田依然白天在外當棒棒,利用晚上的空閑在工作室創作,這種“業余”的創作方式讓老田遲遲進入不了狀態,進度很慢。在陳德洪和沈樺的敦促下才終于全職創作。而9月初川美學生的開學又搖撼了老田的決心。當時照例是“棒棒”們一年中的業務旺季,多數人每日有近百元的收入,老田反觀自己,成天都在“不務正業”,創作上的前景又難測,很想仍舊業余創作。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是陳德洪和沈樺的開導和幫助堅定了他。陳德洪對老田的創作從挑選素材到構圖到具體繪畫,都給了不少建議和指導,而沈樺除了平時一起在工作室創作時的點滴建議外,一次老田一星期沒吃肉時,沈樺更是給了他30元錢買肉解饞。 飛機 酒店 話劇 一個農民工的摩登生活 昨日,老田是和我們約在黃桷坪的交通茶館見面的,面對鏡頭和問題,老田言談自如,盡管仍舊樸實,但透出一種訓練有素,甚至還時不時流露出幾絲被過度關注的名人之煩惱。而事實上,自老田參加完“草根話語——棒棒、藝術家、老田”藝術展,并經本報率先報道之后,老田已漸漸成為全國關注的名人,生活已經悄然變化…… 第一次坐了飛機 日前,貴州電視臺兩度邀請老田飛赴貴陽錄制訪談節目,談到首度上天經歷,老田臉上又洋溢起興奮的笑容,“起飛、飛行、降落每一個環節我都記得到,我還是有點好奇,這么大個鐵東西怎么飛得上天喲”。更有意思的是,老田上天還差點坐錯了飛機,由于貴陽與鄭州的登機口相同,他誤坐到了去鄭州的飛機,導致該航班上出現了“重座”。在查出是老田坐錯飛機后,他理直氣壯地對空姐說:“這是你們的責任哦”,驚得對方連忙道歉。 而坐對飛機后,老田還特地和其他乘客交換位置坐到了窗邊,他向記者形容,“在天上飛的時候我眼睛都沒眨一下,但我沒想到要以此創作一幅作品,興奮得啥子都忘了”。 第一次住了四星級酒店 第一次被邀請住進四星級酒店的老田,面對服務員提供給他的房卡時。他的反應是疑惑地詢問服務員:“我要鑰匙,你給我張飯卡干什么?”而當服務員告訴他這就是門卡,直接插進房門的鑰匙孔就能開門時,老田對記者用兩只手比劃說,“我就問哪里會有這么大的一把鎖來插鑰匙”,老田壓低聲音告訴記者:“住酒店的第一天晚上一點沒睡著,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第一次作品賣高價 在美院參加畫展之前,老田的作品通常都只能賣到幾十元,而記者了解到,畫展結束后,他的四幅作品就被深圳美術館買走,談到幾幅作品的價格,老田有些羞于啟齒,一再追問,他才不情愿地表示:“賣了2000元。”原來老田對2000元的高價依然覺得低得不好意思說,他表示:“買了幾個畫框,錢就用得差不多了。” 被媒體包圍了 從8月份開始,老田就幾乎沒時間當棒棒了。老田統計,從8月份開始,他共接受了中央電視臺、浙江電視臺、四川電視臺、貴州電視臺、成都商報等五家外地媒體的采訪。“每個媒體來采訪就是四五天,我根本沒時間下力賺錢,好在媒體都支付了一些誤工費。”但老田依然覺得入不敷出:“收入沒增加,電話費倒增加了,以前每個月打40元電話,現在要打100元。” 當上話劇演員 代表美院出征大學生藝術節的話劇《八大山人》也拉老田加入了。老田在劇中臺詞不多,他向記者表演了一番,大致就是,學生喊“棒棒”,他回應“來咯”,對方催“快點”,他回應“慌啥子嘛,有啥子了不起嘛”。但看得出,老田對自己第一次走上舞臺很興奮。 人體課課時費漲到16元 老田現在上人體課的每節課時費已經漲到16元,他說這是物價提高后學院給漲上去的,不是他耍“大牌”。而現在老田當人體模特不再是脫光衣服一動不動,許多學生請他去后,主動邀請老田交流,甚至有時還要讓老田一邊當人體模特,一邊畫畫,“學生畫我,我畫他們”。 不拿棒棒很心慌 老田自稱不拿“棒棒”心就慌,在記者采訪的間隙,他還去為四川美院的一位老教授搬了一趟氧氣瓶。老田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很難有和其他兄弟一起做業務、吹牛的機會,盡管他已經成為美院御用的首席“棒棒”,但他經常接電話的第一句話是:“我在接受采訪,來不了。” 旁人眼中的老田 學生:現在是勵志偶像 無論是在交通茶館喝茶、還是在校門外等業務,老田的回頭率是最高的,一位學生就告訴記者:“以前是把老田當稀奇看,現在對他的看法還是改變了,人家自學就能成才,我們花這么多錢讀藝術院校,如果學不好,確實有些丟臉,老田是我們的偶像。” 藝術家:作品更成熟 在陳德洪和沈樺等藝術家眼中,老田的作品比以前成熟了許多,更加自信,但也有一些需要改進的,“由于缺乏專業知識,他還缺乏足夠多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的藝術思想”,而他們最擔心的,是老田在媒體的包圍中暈頭,“畢竟還是拿作品說話,一旦這股熱潮過了,可能大家都把老田忘了”。 大隊農民:希望老田送作品 老田的家在萬盛,以前老田回家,大隊的人都稱贊“大隊出了個人才”,而今年9月老田再度回家,大隊的人都變得更實際,要找老田送作品。這時,老田總是推脫,“確實是沒有多少留下的作品了,而且也沒有時間畫”,但老田也坦誠地表示:“(藝術)圈子頭都有規矩,不送畫。” 妻子兒子:不再干預更理解了 現在,老田的妻子已經暫時離開梯坎豆花,到學校附近租房照顧兒子去了,以前妻子老是說:“不正經做棒棒生意找錢,整天做些沒用的事。”而現在,無論是妻子還是兒子,現在都對老田的行為不再干預。 有自己的風格 讓藝術圈認可 和上一次采訪老田相比,現在的老田已經放棄了去美院深造的打算,他說自己經過藝術家的提醒,一下醒悟了“和學院派比,我再畫十年也追不上,我就按照自己的方式畫,畫出自己的特色”。 和所有藝術家一樣,老田也希望有自己的工作室,有足夠的錢買畫框,但他非常理智地認為這些都是遙不可及的理想,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兒子還有一年畢業了,到時候,我就不用為他掙學費,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實現理想。”而他最大的一個愿望,是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藝術界的認可,成為一名真正的藝術家。








皖公網安備 3401040270060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