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之深而出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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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10-27 00:00:00 來源:
名家
>入之深而出之高
讀蘇東天《詩經辨義》有感
楊 乘
蘇東天的《詩經辨義》無疑是一部高水平的重要學術專著。《詩經辨義》是在研究和總結我國兩千五百年來的《詩經》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民族古代歷史發展的規律和特點出發,對《詩經》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詩(風詩有百分之八十九),提出了獨到的新見解,揭示了這部經典之詩的歷史內容和真實意義。眾所周知,古今有多少學者為《詩經》消磨了畢生的精力,皓首窮經,一點不假。有關《詩經》研究的論著,可謂汗牛充棟。蘇東天從大學時代開始,就對《詩經》傾注了極大的興趣,從一九九二年出版《詩經辨義》一書,先后用了三十年時間的研究‚可見工夫不負有心人。
他之所以能在《詩經》研究上取的如此突破性的重大成果,他以為有兩條:一是中國文化是“筷子”文化(即太極圖文化),以簡御繁,以博帶專。須有淵博的學識素養,才能深入淺出,以約概全。二是須掌握唯物主義辨證法思想理論。沒有正確的思想理論指導,在浩繁的傳統文化面前,就會如瞎子摸象,各云所見了。古人就是缺乏正確的思想理論指導,偏重繁瑣的文字考證,而漢字一字多義,致使造成對詩義見仁見智,莫衷一是。而今人則由于受形而上學和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觀點到而觀之,或從政治需要出發、或從現實利益出發,牽強附會。蘇東天則排除了這些偏見,實事求是地從研究民族古代歷史發展的規律和特點入手,來剖析《詩經》的真實歷史發展的規律和特點入手,來剖析《詩經》的真實歷史內容和意義,終于進入了《詩經》的堂奧,揭開了這部經典史詩的真面目。
蘇東天在本書的《緒論》中,闡述了民族上古代史發展的獨特規律和特點,對彩陶文化圖紋、八卦,一些神話傳說,如盤古分天地,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嫦娥奔月,龍鳳等,作出了賦有科學意義的新解釋;對西周的社會性質和古史分期,對詩與禮樂的關系,和風、雅、頌的含義等作出了明確而扎實的論證,使人耳目為之一新。他認為,中華民族是一個以血緣家族為基本結構的以農業經濟為基礎的民族,這是我們民族一切文化發生、發展的依據。血緣結構基礎形成和發展了人本思想,和以孝悌為本的社會政教與道德規范的民族基本思想;農業經濟促使了天文歷法的發達,憑經驗創獲的天文歷法導致了“天人合一觀”的形成,落后的小農經濟基礎,主導了社會的政教和民俗風尚。這兩方面的特點,形成了民族獨特的“天道觀”和“人道觀”。他認為,我國古代史的分期標志是:彩陶文化,青銅禮器文化和鐵器文化;與之相應的政教文化特點是:原始公社制社會是“德治”社會,奴隸社會是“禮治”社會,封建社會是“法治”社會。因此,夏商周三代是血緣家族奴隸制禮治社會,而周代乃是三代奴隸制社會的盛期,建立了完善的“井田制”經濟體制和以血緣家族為基礎的家族奴隸制分封制政體。在“天命觀”主導下,以德配天,遵禮尚施,“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他認為,《詩經》是史詩,真實地反應了兩周的歷史風貌。所以我們治詩,必須從當時的歷史實際出發,牢牢地把握當時的歷史特點,才能揭示詩的真實意義。在奴隸制禮治社會,等級森嚴,不管稱謂、服飾、馬車和交往等,都有嚴格的禮制規定,不可隨便從事。如“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大夫食邑,士食田”。三公九卿諸侯為天子陪臣,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祿爵;大夫為諸侯家臣,可參與國事,充任百僚;士為大夫家臣,為小領主,“不知有國”,即不可參與國事。庶民為農民主體,以家為單位,以族聚居,束縛于“井田制”,從事農耕。奴隸由戰俘、罪人充任,用于家庭雜役,公室百工和畜牧等。禮治以孝悌為本,嫡長子繼承制,分父統母統兩大體系。故天子朝會稱三公九卿諸侯為叔伯舅諸父,而稱天子則為兄、為君;諸侯自稱寡人,可尊稱君子。大夫以上貴族之間可稱子;天子妻稱妃子,公卿諸侯妻稱夫人,大夫妻稱孺人,士妻稱婦人,庶人妻則稱妻。大夫以上貴族子女出嫁稱“子歸”,庶人子女出嫁則稱“適”。公卿諸侯可衣羔裘、狐裘,緇衣為卿大夫的朝服;大夫以上貴族可乘駟馬大車等等。又因農業經濟基礎所致,春秋祭祀大典便成了國家一年中的重典,主導了社會的政教和風俗,等等。這些歷史狀況,在《詩經》中都有充分反映。我們古今不少學者,往往忽視民族古史上這種重要特點,而依今人的觀念,依白話猜度,以至把大部分詩的內容和意義予以誤解。《詩經》時代是巫術文化時代,詩、樂與禮是密切結合的,以禮為本,以詩言志,以樂和情。《詩經》是周王室典籍,成書于孔子之前,十五國風是反映十五個諸侯的政教史事和民情風俗,小雅詩多反映王室政教史事,大雅、頌多為祭典樂章。所以詩的內容是嚴肅而高尚的,其功能在于社會教化。孔子有言:“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是對的。《詩經》是我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是三代文學藝術的最高代表,深刻地反映了時代的思想精神和文化成就,不可等閑視之。如依某些學者所釋,《國風》、《小雅》大多是男女情詩,便致使嚴肅高尚的經典庸俗化,造成許多詩的解釋難以自圓其說,把“郁郁乎文哉”的周代輝煌的歷史文化,搞的變了面目。因此,蘇東天這部專著,不僅對《詩經》的深入研究起到重要的影響作用,而且對我們今天研究、繼承和發揚優秀的傳統文化,有著重要意義。
通過《詩經辨義》‚我們了解到蘇東天治學的高度嚴謹態度和洞悉我國歷史文明的能力,這種治學精神和能力是我們當前所缺少的。反觀當今,我們恰恰缺少一種深刻的反觀和內省自己的歷史文明的力量和勇氣‚只喊些先鋒口號和做些表面文彩,或拜或踩,或是戲說之、或借古喻今而獲利之,忽西忽東,或始終在固有的東西上翻來覆去和轉圈圈,既進不深,也跳不高,對中華文明缺少一種深度的認真挖掘‚囿于現有的表面東西做文章。我們應當從蘇東天的這種以負責和認真的批判態度,以縱觀歷史的高度和深度審視古代歷史、文學、哲學和思想理論,以廣深的視野去挖掘和發現中華古文明千年遮蔽塵封的寶藏,還原中華古代文明真實的恢弘華章,從中才可透視出中華文明文藝復興的一絲光芒。
2007年10月24日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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