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收并蓄更上層樓 百年敦煌的啟示
兼收并蓄更上層樓 百年敦煌的啟示
兼收并蓄更上層樓 百年敦煌的啟示
敦煌學只有置于整個世界文化傳播和發(fā)展的大背景下進行研究,才可能更上層樓
公元1900年6月22日,敦煌莫高窟下寺道士王圓,在清理今編第十六窟的積沙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藏經洞,從中出土了公元4世紀到公元11世紀的佛教經卷、社會文書、絹畫、法器等文物5萬余件,由于這一文化史上的重大發(fā)現(xiàn),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了一門新的國際顯學———敦煌學。
最早使用“敦煌學”這個名詞的是史學大師陳寅恪,1930年他在為陳垣的《敦煌劫余錄》所寫的序中談道:“敦煌學者,今日世界學術之新潮流也。自(敦煌遺書)發(fā)現(xiàn)以來,二十余年,東起日本,西迄法英,諸國學人,各就其治學范圍,先后咸有所貢獻。”這一名詞從此沿用下來,成為約定俗成的專用名詞,為全世界所通用。藏經洞的出土文獻被稱為“百科全書式”的文獻,它幾乎包括了中國古代歷史的各方面,而且全部出自當時人之手,是當時社會文化的原始記錄,是難得的研究當時社會生活的第一手資料。敦煌學最初的研究范圍主要就集中在藏經洞的文獻上,以后才擴展到與藏經洞文獻相關的問題以及敦煌石窟、敦煌文化歷史等方面,成為一門博大精深、涉古通今的綜合性學科。
不幸的是,敦煌文獻在發(fā)現(xiàn)之初,英國人斯坦因、法國人伯希和、日本人橘瑞超、俄國人鄂登堡等西方探險家就接踵而至,以不公正手段從王道士手中騙取了大量文獻,致使藏經洞文物慘遭劫掠,這無疑是中國文化的一大損失,陳寅恪因此而慨嘆:“敦煌者,吾國學術之傷心史也。其發(fā)見之佳品,不流于異國,即秘藏于私家。”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由于世界各國學者對敦煌文獻的重視、整理和研究,無形中又推動了敦煌學的興起和發(fā)展,如法國、英國、日本等國一直有一大批學者鉆研敦煌文獻,取得了相當?shù)某煽儯蚨庞羞^“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國外”的說法。根據(jù)斯坦因所獲的西域敦煌藝術品整理出版的《西域美術》,對敦煌藝術的研究幫助很大。法國的敦煌學研究在歐美一直處于領先地位,尤其是他們對于敦煌文獻中少數(shù)民族文獻的研究。日本的佛教是從中國傳入的,敦煌也是日本文化的源頭之一,因此日本的敦煌學研究曾在一個時期內達到世界領先的水平。從1980年開始編纂并陸續(xù)出版的13卷本巨著《講座敦煌》,傾全國的敦煌學專家之力而成。
敦煌學在中國也已經走過了百年的歷程。在這100年中,前一半是四海翻騰內戰(zhàn)頻仍的時期,少數(shù)敦煌學的先驅者單槍匹馬,萬里孤征,靠個人的努力與犧牲,焚膏繼晷,篳路藍縷,取得了可喜的成績。這些人的名字我們永遠也不該忘記———葉昌熾、王國維、羅振玉、劉師培、陳寅恪、劉復、向達、陳垣、鄭振鐸、王重民、常書鴻……是他們?yōu)楹笕虽伷搅说缆贰?
成立于1944年的敦煌藝術研究所,標志著中國敦煌學研究從文獻整理擴展到石窟藝術研究,莫高窟的保護工作也正式開始。1951年敦煌藝術研究所改組為敦煌文物研究所,中國的敦煌學研究進入了新的發(fā)展階段。改革開放后,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于1983年成立,敦煌文物研究所也改組為敦煌研究院,中國的敦煌學研究突飛猛進。現(xiàn)在老一輩的敦煌學家如段文杰、季羨林、宿白先生等還健在,一批中青年學者又脫穎而出。新近出版的《敦煌學大辭典》,是中國敦煌學界的全部“現(xiàn)役主力”術有專攻、各展其長、歷時13年完成的鴻篇巨著,第一次全面地對敦煌學進行了總結。中國在敦煌文學、敦煌石窟藝術、敦煌石窟考古、敦煌歷史地理等方面的研究明顯地處于世界領先水平。改革開放后,國際間學術交流明顯增多,使中國學者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新的資料,與國外同行互通有無,在共同的起跑線上競賽。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成立之后舉辦了6次敦煌學國際學術討論會,敦煌研究院也舉辦了5次國際學術研討會。今年7月29日—8月3日,兩機構將在敦煌莫高窟舉辦“2000年敦煌學國際討論會”,屆時將有國內外敦煌學界220余名專家、學者參加,可謂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是一次真正的國際盛會。
在近百年的風風雨雨中,敦煌學研究范圍已經從人文社科的歷史、地理、宗教、語言、文學、藝術等領域延伸到自然科學領域,如數(shù)學、物理、天文學、造紙術、印刷術、醫(yī)學、交通等學科。但敦煌學依舊是一門年輕的學問,因為許多基礎性的研究工作還在進行中,比如我們至今還沒有搞清藏經洞出土文獻的準確數(shù)字,許多領域還處于空白狀態(tài),如敦煌的神秘文化,敦煌的少數(shù)民族文獻研究等等,這些難題只有各國學者共同努力才能實現(xiàn)新的突破和發(fā)展,特別是在資料共享、人才互補、協(xié)同攻關方面,中外學者還有著廣闊的合作天地。
在新的世紀,敦煌學必須置于各種文化交流的大背景下、置于整個世界文化傳播和發(fā)展的大潮流中進行研究,才可能達到新的高度。“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世界”,這是由敦煌學的性質所規(guī)定的。中國作為敦煌學的故鄉(xiāng)有這樣的胸襟。
敦煌屬于全世界并不是一句空話。每天清晨,剛剛8點,莫高窟便會迎來第一批游客,他們懷著朝圣般的崇敬從世界各地來到沙漠、戈壁之間,留下他們的景仰和贊嘆;在敦煌研究院里,有來自美國、日本的專家學者和中國學者一起工作。在敦煌參觀時,我們碰到一位日本的和尚,面對莫高窟,即興用尺八吹奏起一曲江戶時代的樂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
只有了解了過去的千年才可能掌握未來的百年。燦爛的敦煌文化遺產吸引著全世界的目光。敦煌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真正體現(xiàn)了兼收并蓄基礎之上的文化創(chuàng)新。敦煌學的百年是和國家的命運息息相關的。在世紀之交,它同日益強大的中國一樣會以更開放的姿態(tài)、更開闊的胸懷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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