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雙年展和博覽會之間的“上海當代”
介于雙年展和博覽會之間的“上海當代”
介于雙年展和博覽會之間的“上海當代”
今年65歲的皮埃爾·于貝爾是當今最重要的收藏家之一,也是“巴塞爾藝術博覽會(ArtBasel)”評選委員會委員,同時還是日內瓦Art&Public畫廊的老板。這位前瑞士滑雪、游泳冠軍的性格中有某種理想主義的浪漫和激情,說話語速偏快,很容易就激動得提高了音調。和多數保守的歐美收藏家不同,皮埃爾很樂意發掘不同于歐美文化的東西,他的三千多件當代藝術藏品被精心安放在瑞士的三個倉庫里,其中不少來自中國、日本、韓國、印度、南美洲和非洲。在他的眼中,藝術品也許并沒有國籍之分,只有好的、不好的藝術。很多人說皮埃爾的眼光,直接影響了巴塞爾藝術博覽會,使之成為公認的世界最好的藝術展會。
據他的合作伙伴,中國藝術家周鐵海表示,9月6日至9日在上海展覽館舉辦的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 (SHContemporary,以下簡稱“上海當代”)從開始到現在醞釀了已經有三年時間,其間他們輾轉于世界各地,和畫廊、收藏家、藝術家積極聯系,并認真評估了在北京、上海、香港等城市創建一個“全新的”當代藝術博覽會的可能性。最終,他們把城市選在了更“洋范兒”的上海,展場則定在前蘇聯1950年代在這里建的上海展覽中心。
實際上,在最近兩年,隨著當代藝術市場的蓬勃發展,國內的類似當代藝術展會也已辦得各有聲色,國際畫廊博覽會、藝術北京、上海藝博會……它們各自打出高學術性、國際化、豐富的外圍展覽等王牌,爭奪著畫廊、收藏家的資源。自從去年秋天“上海當代”將要舉辦的消息傳出,業內人士有的緊張,有的觀望,也有的努力調整自己的方向和定位,人們猜測著,“上海當代”的開幕將帶來國內藝術展會重新洗牌的局面。但皮埃爾表示,“這個展會其實不是一個上海的博覽會,也不是一個中國的展會,它將為國際上的同類展會建立一個新的標準。萬事都需要一個開始,我總是說,當火車從車站開出的時候,長征之路就開始了,這將是條不歸路。現在到了上車的時間了,就讓我們跟隨這輛火車,看看將來會到哪里吧。”
在“上海當代”開展之際,記者采訪了皮埃爾·于貝爾。
EO:您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收藏中國當代藝術品的?
皮埃爾:1993、1994年我第一次收藏中國當代藝術品,是顧德新的一件裝置,后來買過很多在國外生活的中國藝術家的作品,比如陳箴、黃永纆、張培力、王度和嚴培明等等。但我并不是只收中國藝術品的藏家。我第一次來中國之前,很幸運地認識了在法國生活和工作的策展人侯翰如,我讓他幫我組織了一次中國之行,在不同的地方做了一些演講,特別是廣州、上海和北京這三座城市。后來我回到了瑞士,但和一些中國藝術家保持著書信往來。說實話,當我第一次到一個國家的時候,很難理解那里的文化和藝術,甚至和其他大多數歐洲藏家一樣,我當時并不喜歡這些藝術,因為我自己的文化對自己的審美影響很大。但隨著我到中國的次數越來越多,慢慢中國的狀況也有改變,我才開始逐漸了解了中國當代藝術的狀況。同時我也一直在找尋新一輩藝術家的作品,我很高興看到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在中國乃至國際上都非常活躍。
EO:怎么會想到在中國做這樣一個國際水準的藝術展會?
皮埃爾:到了1994、1995年,我已經開始做一些中國藝術家的展覽,還做過日本、印度、非洲藝術家的展覽。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成為巴塞爾藝術博覽會評選委員會委員的三位委員之一,但是每次我試圖把中國、非洲、印度等國家的藝術帶到巴塞爾的時候,過程都非常艱難,因為我們非常熟悉和專注于我們自己的文化,而對中國的文化和藝術總是很保守。事實上,這個上海項目是一系列項目中的一個,今后我還準備實施非洲、南美等項目。上海是我整個項目的開端,我希望借此探索所有這些國家藝術家的生活創作情況。
EO:你動用了個人的力量和關系邀請了很多國外收藏家,而展會中亞洲當代藝術部分只占了大概40%的席位,其中中國當代藝術品只有25%的比例,可不可以說,“上海當代”實際上是一個服務外國藏家的展會?
皮埃爾:其實每個國家的當代藝術收藏家都是不多的,比如瑞士,當我們開始做巴塞爾藝術博覽會的時候,那個時候人們只知道收藏瑞士的藝術作品,而且這樣的收藏家也不是很多;但當我們把展會做起來后,收藏家的數量也在增長。在中國,如果說現在可能只有10個真正的藏家,但我們的展會在這里舉辦過5年之后,也許這個數量就會上升到200個了。
EO:您曾說“上海當代”將是一個“全新的”當代藝術博覽會,“新”體現在什么方面?
皮埃爾:我們有個委員會,周鐵海、我和巴塞爾藝術博覽會前總監洛倫索·魯道夫(LorenzoRudolf)三個人一起工作。“上海當代”從操作上是很新的一個概念,因為這將是一個有策展的博覽會。平常你做一個展會,你去找些畫廊,讓他們報名,他們自己決定帶什么樣的作品來賣。而這次展會,我們更多的去藝術學校、藝術家工作室發現令人興奮的作品,然后再去接洽藝術家的代理畫廊,確保這個畫廊帶這個藝術家的作品來參加我們的展會。這次參展的很多畫廊帶來的是藝術家專門為“上海當代”創作的作品,可以說“上海當代”是介于雙年展和博覽會之間的一種形式。整個過程其實是挺艱難的,因為很多國外的畫廊和藏家對來中國抱有一種畏懼的心理,他們認為中國當代藝術還沒有形成規范的市場,也不存在什么真正的藏家。在我們的國家里,那些最有影響的藏家,他們至少十年前就開始了收藏,而在中國,我們不可能花上10年時間來教育藏家去買國外的作品。我們這個博覽會的目標之一,就是想在5年內建立一個世界最好的藝術博覽會,這是一個需要一步一步來的工作。第一屆“上海當代”將是個開端,我們希望為更多的人提供更多的可能,把國外的藏家帶進這里的藝術世界,也為這里的藏家和潛在的藏家帶來了外面的藝術品,讓他們多多了解。對畫廊來說,這是一個做廣告的好時機,他們通過這個平臺把他們在這些年做過的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也通過這個平臺和別的藏家或者博物館取得聯系,以后這些人可以繼續去那些畫廊,并保持聯系。
EO:如果僅從為藏家和畫廊搭建一個相互聯系的平臺這個角度,那么中國已經存在的幾個藝術博覽會都做到了這一點,您的“上海當代”與它們相比有何不同之處?
皮埃爾:正如我前面所說,“上海當代”最大的特點是,我們是有策展的博覽會,也就是“藝術家導向”,而且這個藝術家導向也許在以后的藝術節中會更明顯。我們專注于藝術家,我們先發現了一件令人激動的作品,然后去找這個藝術家的代理畫廊。你會發現“上海當代”和北京、上海已有的展會不一樣,你會看到不同的東西,看到真正的當下最新最令人興奮的東西。
EO:“上海當代”經過了“策展”成為介于雙年展和博覽會之間的一種形式,那是不是就等于它的商業味道沒有那么濃重了?
皮埃爾:我們的博覽會當然是個商業的展會,展會的成功在于讓每個畫廊都賺到錢。因為對于那些畫廊來說,他們會花很多的錢,運輸作品、租場地、布展、接待收藏家等等,在運營上他們也必須花很多的精力去推廣他們所代理的藝術家,這些都是投資。但你也要理解,畫廊這門生意在近幾年已經改變了很多,幾年前(即使在國外也是如此),畫廊只是一個掛上畫等著客戶來買的空間,而今天,他們必須為每一個藝術家制定一套方案來發展他們的作品。我們需要讓這個展會成功,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實力去幫助藝術家發展他們的作品。另外幫助還沒有代理畫廊的藝術家找到合適的畫廊也是我們的一項任務,在籌備“上海當代”的過程中,我曾發現了一個臺灣藝術家,他當時根本沒有和畫廊合作過,像他這樣的藝術家還有兩三個,同時我又和一些畫廊聯系,我認為這些畫廊會對這些藝術家感興趣,我從中牽線搭橋。因為藝術家是創作者,很難直接進入商業運轉,他做創作,然后需要另一個角色讓他的作品變得受歡迎,然后才能保證藝術家有條件繼續進行更好的創作。幸運的是,展覽開始前,這些藝術家都找到了自己的代理畫廊,我認為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的展會已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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