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裱師要為裱畫拓碑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裝裱師要為裱畫拓碑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裝裱師要為裱畫拓碑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時間:2007-08-22 00:00:00 來源:
名家
>裝裱師要為裱畫拓碑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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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歲的裝裱師覃永林稱這是自己今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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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裱拓碑哪怕不先進,仍是一門獨特的民間藝術,不能被邊緣得消失!”作為家族第四代裝裱傳人的昆明裝裱師覃永林說。
歷史上的書畫大家名作,能完整地流傳至今,幕后的裝裱師們功不可沒。然而,當字帖和過塑代替了拓碑與裝裱,曾傳承文明的裝裱師正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為了留住這份獨特,兩個月前,37歲的華山西路文古堂的老板覃永林踏上了裝裱拓碑申請云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之路。
15歲成為家族裝裱第四代傳人
早在清代同治年間,覃永林的太祖父就以裝裱養家糊口。至覃永林的祖父輩時,覃家開始在昆明華山西路開店,之后的100多年里,老店幾經修葺乃至重建,都不搬遷,并一直用“文古堂”店名。
覃永林的媽媽和姨媽兩姐妹是第三代傳人,覃永林一出生,就天天看著母親裱畫,晚上,也是在母親講著家族裝裱史的故事里睡去,天天耳聞目睹的都是裝裱,稍微長大一點,他就能幫著做些下料、裁邊等簡單活。覃永林是獨子,傳承祖業的重擔自然落在他肩上,母親對他的要求也格外嚴格。上小學時,他不像別的娃娃那樣玩鬧,所有的空閑時間都是在店里跟著母親學裝裱的技術,只要不認真,母親就會責罰,輕則訓斥,重則挨打。在這種嚴格教育下,剛到15歲,覃永林就已能獨自完成所有裝裱、修復工作,正式成為家族里的第四代裝裱傳人。
22年裱過近50幅大家名作
常言道:“三分畫,七分裱。”一幅字畫裝裱工藝的好壞,不僅影響著保存時間的長短,還直接影響作品的效果。覃永林說:“我們要做的不是給書畫穿衣服,而是錦上添花。”因此,對于每一位顧客送來的書畫,他都是萬分細致地裝裱,每一道工序都用全手工,絕不偷懶取巧。
云南以前有一個叫“翰榮軒”的私人博物館,里面收集的300多幅古舊字畫全都是覃永林和家人一手修復、裝裱的。有一次,一個顧客送來一個60m×0.9m的大手卷來裝裱,上面密密麻麻地畫滿了梁山108個好漢,這是覃永林裱過的最大的畫卷。這種“巨無霸”在桌子上根本鋪不開,只能放在地上分段裱,裱好一段卷收一段,如此反復。前后共花了兩個多月,才全部裱完。
“新畫裝裱不難,17個程序一步步做完就行,但古舊字畫裝裱就麻煩了。”覃永林說,古舊字畫要先清洗除塵,等自然風干后再裱。一般來說,古舊字畫上都有很多煙塵、蚊子血、蒼蠅屎等。“宣紙不怕熱水燙,要放在熱水里洗,用排筆、毛筆刷掉臟東西,而蚊子血只能洗得淡一點。”靠著過硬的技術,在從業的22年里,覃永林先后裱過近50幅鄭板橋、唐寅、沈周、徐悲鴻等大師的名作,至于國家領導來昆明視察題的字,就裱得更多了。
“月餅皮”接好纖維還名畫面目
再古舊的字畫只要完整,裝裱都算不上有多麻煩,真正難的是破舊字畫的修復,那可是實實在在地考驗真技術。修復再小的字畫,覃永林都要收費300元以上,破損厲害的則達千元。修別的東西追求的是“修舊如新”,但修復字畫卻講究“修舊如舊”,甚至填補用的紙,年代、材質都要和原畫如一。在覃永林的店里有一大包廢舊的碎紙,在別人眼里是垃圾,可覃永林卻視為最珍貴的寶貝,他花了幾十年才攢下,因為那是從無數張古舊字畫上剝下來的,紙張的年代、種類、材質都不一樣。
“我最得意的是修復了繆嘉惠的四張絹畫,把它們從月餅皮變成不能估價的寶貝。”覃永林回憶,3年前,一個顧客拿著一卷皺巴巴的“月餅皮”走進店里,說是慈禧太后的宮廷畫家畫的,請覃永林一定要修好。“又臟又皺,一動就破。洗的時候我選了最細的毛筆,用放大鏡照著慢慢刷,再把臺子斜著讓污水流走,換清水洗,光是洗就用了快一個星期。”
絹畫時代一久,纖維就開斷,修復的第二步就是接比頭發絲還細的纖維,難度可想而知。覃永林一手拿著放大鏡,一手拿著鑷子,一根一根地接,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眼睛酸痛不說,手也累得抽搐,他只能接一會兒歇一會兒。時值盛夏,覃永林卻只能呆在四周緊閉的房間里,連呼吸都不敢重,生怕一丁點風就吹亂了接好的纖維。4幅畫中還有一幅缺了半邊,為了找到最接近的錦綾,覃永林走遍了昆明各個裝裱店。整整過了快半年,四卷“皺皮”終于在覃永林手下顯出最初的魅力,紅花綠葉黃蕊,絲絲分明,不愧是大師名作,顧客來取畫時,也被他高超的修復技術驚得連連稱奇。
“那4幅畫不是因為顧客給的價錢高我才那么用心,而是因為它們本身是國家的寶貝,不能糟蹋。”覃永林說。
□ 心愿
“不能讓我們的子孫忘了這門技術”
“不能讓裝裱拓碑被邊緣得消失!”說起拓裱碑帖,很多人都不知是何物,這也是覃永林最擔心的緣由之一。中國雖然很早就有了印刷術,但字帖卻是上個世紀才有的,而在這之前,所有書法名家的代表字體都是刻在石碑上,由裝裱師們拓下來,制成小冊子傳到民間,這就是拓裱碑帖。名家刻的碑分布全國,裝裱師們就要帶上干糧,風餐露宿地輾轉各地拓好碑。
在中國書法發展史上,雖然研究書法的專家一致認為,爨體是隸書至楷體演變中的一種特殊字體,但一直沒找到實證,直到云南曲靖的“兩爨碑”的發現。大爨碑和小爨碑都是封建土司為歌功頌德而刻的,字體似隸似楷,時間又剛好與爨體盛行期相吻合,因此是全國唯一能證明爨體的實證,在書法界極其出名。覃永林小時候,父親曾帶著他前往曲靖拓碑。3米高的碑搭梯子認真清洗后,就要開始分段拓片了。
“先把宣紙用牛膠、膠礬煮過的水噴濕,加強韌性。平鋪在碑上,用自制的蒲團不停地拍打,刻字的地方就會凹下去。再把蒲團蘸滿自己熬的墨水,均勻地攤滿宣紙,揭下來后,有字的地方就是白的,沒字的地方就被墨水涂黑了。”覃永林說,現在有了數碼相機,有了字帖,就很少有人要拓碑了。
“前幾年我又想去拓幾張,帶著徒弟到了那里,才發現大爨碑被打破了,真是可惜啊!”覃永林說,自己也是小時候和父親一起拓過碑,現在想把手藝傳給徒弟,都沒得好碑拓了。
今年6月9日,全國第二個文化遺產保護日,云南電視臺的一個節目讓覃永林眼前一亮——昆明一個姓孫的老倌尤其擅長做燈籠,他把這門技術已經申請成昆明市非物質文化保護遺產。孫老倌是覃永林的熟人,平日里經常到店里裱燈籠外面的絹畫。
“做燈籠是門技術,裱畫拓碑也是一門技術,我們傳了五代,要不也去試試?”說干就干,第二天,覃永林就抱著一大沓石碑拓片、裱好的字畫等資料,到昆明市文化館表達自己的意圖。文化館的工作人員也是一喜,原來他們之前還特意找過裝裱匠,在和市文化館工作人員接觸后,覃永林對“申遺”有了更深的認識。
“或許以后會有先進的技術,但裝裱畢竟在傳承文明上作出了很大的貢獻,我們的子孫不能忘了它!”覃永林還說,“我是把拓碑和裝裱同時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從申報到批下來要一年多時間,今年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它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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