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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闡釋生命
時間:2007-05-21 09:39:00 來源:
名家
>闡釋生命
一關于孫佰鈞的抽象水墨
殷雙喜 (中央美術學院副教授、藝術批評家、博士)
孫佰鈞將自己的作品稱為“生靈幻象”,是指作品中那種有機體形式的符號是一種非邏輯性的幻象,還是指作品自身就具有靈性的生命?無論如何,他對于生命的執著,表現為一種對神奇的生命現象的
好奇.這種好奇心在科學家那里,往往成為科學探索的原始動力;在藝術家那里,則成為對人類命運的沉思。可以說。在古希臘哲學與中國先秦哲學中,有著共同的思想動力。那就是“認識你自己”,這種熱愛生命的人文主義的傳統.是對人的尊重,對人的贊頌,對人的理解,其最高的藝術境界。則是貝多芬的《歡樂頌》。
我將孫佰鈞的作品視為一種繪畫中的意識流,這是因為他的作品中的抽象符號,體現為對現實世界的超現實的非邏輯性的形象把握?,F代科學的發展并未消除人類對于自然與社會的神秘感,相反,許多難以預料的事件與突發性事變,使我們感到現實世界與我們的距離感,我們身處一個變幻迷離的環境,思想常在霧中穿行,理論與邏輯并非總能呈現命運之路,而直覺與夢幻有時則更為真實。
孫佰鈞1987年開始接觸水墨畫,就具有一種抽象的形式感。雖然我們從他早期的作品中還能看到若干人物的形象和山水地貌,但那只是一種繪畫的媒介,更多的時候,孫佰鈞從宏觀世界轉向對微觀世界的透視,似乎要將某一個自然物的細胞作為進入宇宙的黑洞。到1995年,孫佰鈞形成他的繪畫的基本面貌,早期作品中的山與樹、風景中的房子,已經具有米家山水的墨點形狀,蘊含著后來的發展。從1997年至今,孫佰鈞已畫出了100多幅現代水墨畫。作品中的抽象性日益增強,開始進入生命的象征性表現。作品語言形成了較為穩定的體系,而作品的面貌則依據不同時期的思考而有了很大的變化。正是由于孫佰鈞不懈的努力探索,從而使他在90年代中國畫走向現代的運動中,成為一位十分活躍的實驗水墨畫家。
作于1997年《被腐蝕過的精靈》系列,還保留著早期作品中的形象因素,畫面中的風景,山云,以點狀的細胞形態組合而成,呈藍灰與棕灰的交織。為優雅色調所包圍的符號化的人物,具有細胞狀的組織,手處在方形的空白中,使我想起20世紀90年代初期云南畫家潘德海的玉米人物系列,在潘德海那里,人物的組織狀態與玉米重合,
意在表達一種生命的重構。而孫佰鈞作品中的人物與環境融為一體,形象不太清晰,那些不規則的細胞,像蛇皮花紋交錯延伸,從而形成山水的意象。在某些局部,類似傳統繪畫中的屋漏痕,如同古詩中所說的“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那些不規則的水痕體現了一種生命中的偶然性。
1998年孫佰鈞創作了《被腐蝕過的生命》系列的24幅作品,在這些作品中,方與圓形成鮮明的對比,有打開的書,有放大的團塊,細胞與細胞核在圖書上形成宇宙星空與黑洞的意象。中心區的疏離空間與邊緣區的模糊、密集,似乎是一種細胞層次上的社會組織示意圖。女性形體如同歐洲原始雕塑中的女神,他將亨利•摩爾式的女性軀
干轉換成《亞威農少女》的變形意象,那些卯形與球形的曲線相互交織與流暢銜接,在綿延不斷的位移和變化中生成具有無限繁殖性的微觀生命世界。在《新世紀預言•生命之耗散》這一系列中,孫佰鈞進一步提煉黑、白、灰的圖底關系,將那些不規則的原生體細胞狀的水墨符號,組合成條索狀、團塊狀的有機體,它們巧妙地的與宇宙星云
狀的背景融合在一起,象征了生命體內部與宇宙的同一性。
自2000年以來,孫佰鈞在《新世紀預言•生命的誕生》等系列作品中,將形象的聯想因素和敘事性因素進一步過濾,更加純粹的抽象。看他的作品,如同在顯微鏡下觀看動植物的切片和人的指紋,這些生命體的肌理像天上的云,作為畫面構成的基本符號更加單純明確,它們從中心向四周擴散,暗含了多少生命的密碼?雖是局部,卻有無限的感覺,而且多了一層圖底關系。畫面中間的白色方塊,像是一本翻開的書,而十字中心的構圖原則,則是一種理性十足的象征。
孫佰鈞像一位實驗室里的生命科學家,在畫面上進行著細胞的復制,生命在重復中變異,在重復中生成新的有機形態,我們從他的作品中不能不想到剝開的豆莢與正在分化的細胞,它們具有本質上的一致與有機體形式的多樣化。
200 2年創作的尚揚式《世紀大風景》系列,是畫家雄心的體現,他再一次將視線轉向宏觀的風景與空間,在優雅的灰調子中,由瓦片式的符號排列成圖式化的生命景象。而《生命的釋義》與《生命的記’憶》,具有更加單純化的趨勢,它們如同打開的書,將人類早期藝術史中原始雕塑般的人體,轉化成相互交織的不規則形狀,使之在空間中漂浮。在生命的進化史中,偶然性的變異使我們對生命充滿敬畏,細胞層次的無限繁殖使我們對個體在宇宙的渺小有了深刻的體會。
從水墨語言來說,孫佰鈞善用宿墨、丙烯、白粉。在他的創作中,丙烯是作為墨來使用的,畫畫基本是灰調子,有一些冷暖色彩的對比,但他更注重畫面的層次對比。孫佰鈞采用多遍畫法,用少量的墨和丙烯調和。這是因為丙烯加白粉容易控制,還可以控制筆觸。孫佰鈞對筆觸很在意,通過筆觸肌理,體現思想,而墨則難以控制。他的畫
面中用水多,厚度不太強,不強調用筆,畫的方向不太重要,作品可以從不同的方向去欣賞。
對孫佰鈞來說,使用什么樣的工具也不太重要,重要性的追求,例如他認為“灰性”是精神指向的一種載體以及傳統水墨的另類表達,由于在墨中加入白粉,從而使各種層次的灰調子可以把握,他就獲得了油畫般的繪畫性,從容控制水的流動與宣紙的滲化。這些斑駁與枯澀的黑洞,在其殘缺的邊緣線中,體現了風化般的文物感,成為現實
感受與生命銷蝕的形象注解,在細胞的生與死的更替中,它表現了畫家對未來的憧憬不安。
在孫佰鈞的作品中,你能夠感覺到一個畫家對藝術的執著與熱愛,對生命哲學的思考與理解。法國電影導演讓一呂克•戈達爾強調藝術家對于事業的熱愛,“人們必須感覺得出,在一部影片的背后站
著一個熱愛自己工作的人。沒有這種熱愛,人們便會對任何事物都熟視無睹,變得癡癡呆呆、慢慢死去”。。1’如畫家所說,20世紀最鮮明的標志,是變革與實驗,在藝術中體現為不斷地探索新的材料與觀念。處于新世紀的起點,孫佰鈞的作品顯現出對生命的欲望渴求以及對新生命的預言,也表現出對于現代水墨視覺樣式的追求?!耙辉獜褪?,萬象更新”,這是傳統中國繪畫潛含著的人對自然的態度,也是中國藝術重視傳統延續的文化價值觀,它應該成為現代水墨發展的未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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