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挽筱鶴卿--傳誦至今的藝苑佳話
張大千挽筱鶴卿--傳誦至今的藝苑佳話
張大千挽筱鶴卿--傳誦至今的藝苑佳話
時間:2007-04-14 12:00:00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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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挽筱鶴卿”是國畫大師張大千先生留在桑梓的又一手卷,在戲曲史上堪稱一份珍貴文物,一則傳誦至今的藝苑佳話。
1939年,大千先生回四川舉辦畫展。川劇名丑周企何自從參觀了大千先生畫展,癡嗜益深,特意拜托畫界友人引薦,以戲結識大千先生。大千先生藝事之余,曾多次觀賞周企何的精彩演出,常常戲化丹青,以畫相交,初稱“企何藝士”,后來感情深厚,改署“企何仁弟”。短短幾年間,給周企何留下扇面、條幅、楹聯、橫披約40余件。其中一幅唐代仕女圖,贈送周企何的妻子筱鶴卿。
筱鶴卿當屬川劇坤伶中的佼佼者,原名鐘麗慧。筱鶴卿明眸皓齒,文修武備,表演清麗純美,唱腔甜潤悅耳,擅演《孟姜女》、《小放牛》、《浣花夫人》、《吊翠下書》、《穆桂英打雁》、《花田寫扇》等劇。嗟乎造物忌才,不幸青春夭折,使周企何遭遇青年喪偶這一人生大悲劇。當時,大千先生已搬至成都北郊昭覺寺潛心作畫。噩耗襲來,倍感意外,悲痛之間,撰一挽聯,上下聯兩側附有一段批語:
游戲人間,一笑憐兵解;
團欒天上,三生卜月圓。
鶴卿夫人以瘤疾割治于某醫院,誤于庸醫,遂至不救。彌留前始移還其家,向企何作慘笑而逝。安仁悼亡,奉倩神傷,企何企何,吁可悲矣!謹制挽詞,兼以為唁。
大千張爰再拜喪事在東新街周宅舉行,各界敬送的祭幛、挽聯,從南向北,擺滿整整一條街。大千先生挽聯經全綾精裱,陳列門首,引人注目。作為一位著名書畫家,大千先生哀悼一位川劇坤角,感情真摯,聲淚俱下,這在當時是難能可貴的。舊社會歧視川劇藝人,竟連居家也不準租佃正街。陽云鳳(男旦,陳書舫業師)投師習藝,竟被族人以“敗壞歐陽氏門風”扭送警察局關押。大千先生超塵脫俗,力除這種世俗的偏見與陋習,恰是他那“良好的風骨與情操”(《張大千畫論》)的集中體現,這在20世紀上半葉,無疑是極大地提高了民族戲曲的審美價值和川劇藝人的社會地位。
1948年,大千先生離別故土,去國遠游,僑居巴西,寄住美國,后來回到祖國寶島,在臺北市摩耶精舍安家。遠隔千山萬水,猶不忘鄉音鄉情。1960年,看了日本影星山口淑子(李香蘭)主演的影片《白蛇傳》,感慨之余,重繪筱鶴卿像,題曰:
因憶在成都時,與(葉)淺予、(楊)孝慈、(高)嶺梅同觀川劇筱鶴卿演《斷橋相會》,嶺梅為之攝影,淺予與余并為之寫生,前塵影事,遂如隔世,朋輩星散,鶴卿埋玉十二年矣!以此畫寄(香港)嶺梅,能無慨然?
大千先生這一圖像與題詞,升華了挽聯的內涵和意境。一個仙逝多年的川劇演員,一折歷演不衰的傳統戲曲,成為聯結臺灣、香港與大陸的精神紐帶,迸發出一種知會天下的無限魅力。
1985年,我在記錄整理周企何舞臺藝術的時候,他曾口述大千先生這一挽聯,載入1989年出版的《周企何舞臺藝術》(四川人民出版社)。2004年,筆者因出版圖說《中國川劇》,四處征集有關圖像資料,才從周企何長女琳琳那里,看到挽聯真跡。挽聯用特大宣紙對剖書寫,長六尺有余,雖經歲月侵蝕,卻不見一處蟲蛀。琳琳女士解釋說:“家父將這副挽聯交我珍藏,囑我每年黃梅季節,記著翻出來晾一晾。”試將挽聯與《周企何舞臺藝術》口述記錄作一比較,居然一字不差,讓人想見這幅挽聯曾深深地銘刻在藝術家腦際,埋藏在藝術家心底,因為這畢竟是人生的一段初歡與悲慟,一段難以忘懷的愛情與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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