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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開朗基羅的作品《布魯日的圣母像》 1503年—1504年,布魯日圣母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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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米開朗基羅,雕刻家》[意]米開朗基羅著 初樞昊譯 上海人民出版社)
米開朗基羅被譽為罕見的天才。然而,在有些人眼里,米開朗基羅是文藝復興的一個異數,因為他的作品“包含現代藝術基本性質定義的全部要素”而幾乎受到仇視。
客廳里女人們踱來踱去,談論著米開朗基羅。
這是詩人艾略特1914年發表的《普羅弗洛克情歌》里的一句,描述當時文藝圈子里的社交場面。為什么是米開朗基羅?這似乎是個多余的問題。米開朗基羅在世的時代就已經被譽為罕見的天才。與他同時代的藝術家兼傳記作家瓦薩里是米開朗基羅的直接追隨者,盡管文藝復興時期群星璀璨,但米開朗基羅尤其獲得他的推崇。而在近代著名文化史家布克哈特眼里,米開朗基羅是文藝復興的一個異數,因為他的作品“包含現代藝術基本性質定義的全部要素”而幾乎受到仇視。基于同樣的認識卻采取不同看法的是稍后的藝術史家沃爾夫林,他在早期著作《文藝復興與巴洛克》中認為,米開朗基羅是文藝復興衰弱之后巴洛克藝術的最早開創者,他連接了兩個時代,并且以他開創性的作品在兩個時代都是無與倫比的大師。也就是說,米開朗基羅的獨特性在一開始就被認識到了,且驚人地預示和啟發了現代藝術精神。難怪,在艾略特筆下,客廳里的女人們談論的不是同樣偉大、如海一樣深的達·芬奇,也不是同樣偉大、如原野一樣開闊的拉斐爾,而是這位如崇山峻嶺一樣雄偉的米開朗基羅。
這是米開朗基羅的作品給我們的感受。“崇高”這一審美標準幾乎就是從他的作品里最先得來的。面對著他的偉岸的《大衛》、深沉的《哀悼基督》和磅礴的《最后的審判》等等,我們大概會失語,會驚嘆,為什么上天把如此的才華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讓他足以傲視群雄,永垂不朽。但除了他的藝術作品之外,還有什么途徑可以幫助我們認識米開朗基羅?
現存大約500封米開朗基羅的書信,由著名傳記作家歐文·斯通編輯并撰寫相關文字,第一次被翻譯成中文。這就是《我,米開朗基羅,雕刻家》一書。如果說,大理石和顏料反映的是藝術層面,詩歌反映的是情感層面,那么書信反映的就是生活的層面。讀著這500來封信,我們既有會心的時刻,也有吃驚的時刻。
這些書信展示了藝術家廣闊的生活,上有與教皇的往來,下有與家人的通信。時代的各個側面通過他呈現出來。其中,與家人的通信占了全書大半篇幅,從中可以看出米開朗基羅的家庭觀。米開朗基羅既是一個在藝術世界肆意馳騁的巨匠,又是一個在家族事務中務實謹慎的持家者。兩種截然相反的品質集于一身,有時候甚至令人懷疑,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米開朗基羅被寄養在一石匠家里,從此迷上了石頭,他會是一個十分稱職的普通男人。書信中可以看出,米開朗基羅對家庭的不懈付出著實令人感動。在經濟上,他一有錢就會想著給父親置辦房產,給兄弟投資商店,充實家庭的經濟實力。在別的方面,他經常教導兄弟要努力工作,積累經驗,猶如一個很現實的兄長。即便如此,他與家庭的矛盾還是時有發生,既有因為父親對他的不信任,也有因為他自己的異常艱辛換來的家庭富足卻沒有得到起碼的感激。這些給他帶來的痛苦是無以復加的,甚至是米開朗基羅表現得情緒最為激烈的時候。然而在矛盾過后,他對家人、父親的愛又是濃得化不開。一次,父親遭遇了訴訟,他安慰父親說:“好好照顧自己,而不是自我煩惱,讓您的財產化為塵埃吧!我更希望您活著,即使您窮困落魄。如果您去世了,我都不知道要這世上的黃金何用。”
除去與家人的通信外,米開朗基羅的很多書信涉及到他的藝術工作,主要是他與他的贊助人教皇等的信件,也有少量的與朋友交往的信件。圍繞著尤利烏斯二世陵墓、美第奇禮拜堂和圣彼得大教堂等的信件,看出米開朗基羅如何在教皇勢力與藝術家的自由之間艱難地尋找著平衡,從而了解到文藝復興時期社會和藝術的一個活生生的個案。其中那些對親密朋友托馬索·德·卡瓦列里和維多利亞·科隆納的情人般熾熱的書信,讓我們隱約看到與米開朗基羅藝術作品相通的情感濃度和個性張力。書信所展示的米開朗基羅的整個生活,是對他的藝術工作的補充和注腳,是我們真正走近米開朗基羅和他的世界的必不可少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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