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寶容易變現難” 給收藏熱潑點冷水
“收寶容易變現難” 給收藏熱潑點冷水
“收寶容易變現難” 給收藏熱潑點冷水
據說現在是歷史上第五次全國性的收藏熱。與北宋、晚明、康乾、民國這前四次比,此次收藏熱度之高,幅度之廣超過以往。
也是,2005年7月,一只元代青花瓷器大罐“鬼谷子下山”在倫敦拍出了近2.3億元人民幣的天價,怎能不令我等眼熱心跳?據可統計的數字(地下交易無法統計),2003年,國內藝術品的拍賣成交額為25億元,2004年是57億,去年達100億,年年翻番。
然而問題也多。一場拍賣有多少真品?可怕的還有假拍、人為炒作、價格飛漲、盲目追捧等等陷阱。2006年北京春季文物藝術品拍賣會上,一件宋代汝窯瓷器以1.6億元人民幣的成交價格創國內文物拍賣新高,這條眾多權威媒體報道過的新聞,事后卻被投資收藏界質疑為“疑點多多的假拍”,視作一場鬧劇。況且,如果單純為投資而進入該領域,且不說有收到贗品的風險,其實還有“收寶容易變現難”這一風險。
現在中國收藏隊伍的人數沒法統計,有人估計有7000萬人,還有說9000萬人的。現在純粹為了利潤的投資者越來越多,許多人不懂文物,卻做起依靠收藏的投資、發財夢。有的一擲千金,有的省吃儉用,窮其所有,那些希望“撿漏”的人,已把收藏當成“一夜暴富”的提款機。可是誰能說清最后有多少發財的?
對此,“老榮寶齋”米景揚和“玩兒家”白明的觀點和收藏故事或許能提供不同的視角。
米景揚收藏,興趣最重要
1956年,20歲的米景揚進入榮寶齋工作,一干就是四十多年,并且和著榮寶齋的節奏成長:最初在編輯室從事勾描、組稿、編輯以及古畫臨摹等工作;上世紀60年代初,被派往故宮做過一段古畫臨摹;80年代在營業部負責各種文化藝術商品進銷及接待貴賓、聯絡書畫家,也從事過對外書畫藝術交流;1989年開始擔任副總經理至1998年退休。
榮寶齋號稱民間的故宮,收藏豐富,其資料室除了字畫,還有石頭、印章、文房四寶,積累超過4000件文物,據說現在值25億。“就是我們這一代積累的。”米景揚說,能在榮寶齋干一輩子,可以說是一種福氣。他把在這里的一切記憶:收購國寶“田黃王”的傳奇,與大師畫家交往的所思所悟,令齊白石都難辨真偽的木板水印畫,歷時七年完成并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的《清明上河圖》摹本以及社會上說的神乎其神的“一張畫榮寶齋能給你揭出兩張來”,“榮寶齋的勤雜工都能鑒定畫”的傳聞等等,都寫在一本書里,并命名為《榮寶瑰夢》。
市場的假不僅有真畫假畫,還有真行市假行市
問:近期部分名家書畫作品價格出現大幅回落現象,在國內拍賣市場成交率降低,原因何在?
答:從1980年一直到2003年,中國畫隨著經濟一直平穩中往上走,從2003年5月,突然間,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資金,一下注入到藝術品市場,就有人開始炒作,2005年8月達到頂點。漲到什么程度呢,我給你舉個例子,比如程十髪的畫,四尺三開的,之前6萬元,2003年以后變成26萬元了,過了2005年9月又恢復到六七萬了,據說從2005年9月這個資金又抽出來往股票上跑了,畫價又一下下來了,回到以前的正常水平。但一些很著名的近現代大師的畫,上去以后下來一點,但也沒整個下來,就是沒那么“瘋”了。
這次起伏對市場而言,有的人從中得利,有的人吃了大虧,這都很正常,它總歸是市場嗎,既有規律,又有不可預測性,就跟股票市場的波動一樣。
問:但是市場如何走低是“圈外”的普通人不清楚的,激動人心的都是如何“撿漏兒”的傳奇。
答:這個“撿漏兒”,怎么說呢,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也有漏兒,不管是字畫、瓷器、玉器,但是干這行的,現在全國說是得有幾萬人,那你想這漏兒能到誰手里?
但是如果你有經驗,就可以判斷:這張畫盡管只有10萬塊錢,但我看它非常之好,可以買。
造假就是鉆“撿漏兒”心理,有的作假水平很高,有個專用名詞叫高仿,就是研究某一個畫家特別的深入,把內在特點都掌握了,能讓專家都看走了眼,但假的就是假的。造假與鑒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鑒定家沒有對所有人的作品都熟悉的,只是對某幾個書畫家進行深入研究的,才特別拿得準。
問:您看到的假畫多不多?
答:我每天都在接觸假畫。我是文化部藝術品咨詢中心書畫雕塑部的執行主任,是專搞鑒定的,每天都有人拿來假畫,當然有各種因素,有買到假的,有同行拿來探討真偽的,也有的是不放心,想先看看再買,還有家里藏了多年的東西拿不準好壞,就拿來看看。
問:好像什么都是一“熱”就麻煩。全民收藏就跟全民炒股似的,懂不懂的人都進來,結果問題就多了。
答:收藏與投資心態不同,收藏還有喜好,有人只當投資,完全不懂藝術,是很危險的。搞收藏之前要做很多準備工作,學識、修養、興趣、財力,缺一不可。
當然現在有的人不是什么愛不愛,就為了錢,那你也得為了錢而研究。你有錢你胡買,你就上當受騙吧。舉一個例子,最近,有一個人,山東的,他認為中國畫這么能賺錢,就把干別的賺的幾百萬塊錢,糊里糊涂地買了某個人的畫。他也不懂該不該買這個人的,幾百萬元就全投入了,那個人的畫在市場上根本就是自己炒作的,這一下他買到手的畫再想換錢,一張都賣不出去,等于一堆廢紙。據說老婆都抱著孩子回娘家了。這個畫家你有沒有良心?你明明知道你在藝術上并不怎么樣,人家糊里糊涂要買你幾百萬元的東西,你不勸勸人家,你應該有一點惻隱之心。
問:據說國際知名拍賣公司因假畫過多、鑒定難度大等原因已暫停中國近現代書畫的拍賣業務。真的嗎?
答:是,比如蘇富比,佳士得,在美洲、歐洲短時期不經營中國畫,這種情況是有的,因為它沒有這種鑒定人才,怕壞了名聲。但它們在香港的分公司搞中國畫就非常活躍,因為它有這方面的人才。
問:據說還有假拍?
答:也有,這就是拍賣市場存在的問題,市場還不夠健全,就出現假拍,顯得有行市,看我這張畫都值5萬元了,都值15萬元了,都值50萬元了,就是一種炒作。所以市場的假不僅有真畫假畫,還有真行市假行市。
米景揚收藏故事
我的齋名“十墨山房”就是因為收藏了十塊古墨。這十塊古墨,我攢了有30年吧。
最早收的這塊乾隆暗款“云龍”墨,是去原來榮寶齋在王府井那個門市部玩的時候,看見了那兒從天津收來的這塊墨。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我身上帶著剛發的第四季度和全年的獎金,30塊錢,就買了。回來以后,家里罵了我半天:“你買一塊墨干嗎?花這么些錢!”我就是喜歡,從小就喜歡。誰能想到將來還有拍賣這么一說?
現在常有人以非常羨慕的語氣對我說:“你真有眼光,50年代就開始搞收藏!”其實這真是謬獎了。那時候的概念,只有像張伯駒、惠孝同先生那樣,藏有宋元的多少名跡,才叫“收藏”,買幾幅當代畫家的畫,根本就是小打小鬧,是玩兒,喜歡,哪里敢提“收藏”二字,否則,編輯室的人還不笑掉大牙呀!
像那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一樣,我一參加工作就懂得節省。那時候我每月工資48元,一分錢都舍不得多花,但花幾塊錢、十幾塊錢去買字畫,我卻很少吝惜。經常在看展覽的時候買下喜歡的作品,于非闇先生的《柱頂紅》、扇面,還有兩件書法作品,劉繼卣先生的一幅扇面,都是在我參觀展覽時買的。我還經常逛文物商店,淘換一些好東西。比如在宣武門珍賞齋買到了陳少梅先生的作品,是還不到半平尺的《探梅圖》,花了1塊錢。后來有一次碰上陳少梅先生的兩把扇子《西園雅集圖》和《桃花源圖》,可就是25元一把了,我當即向編輯室的老先生們東借5元,西借3元,將這兩把成扇買了下來———不過這也使我半年多的時間里經濟拮據,幾乎緩不過氣來。
我當時花錢買畫,完全是因為自幼喜歡丹青。比方我尤其喜愛花鳥畫大師王雪濤先生的畫。在“自然災害”最嚴重的年代,我買過他一張畫,23元,當時的發票還在。它是王雪濤的代表作之一,他的很多畫冊里都有這張畫。你知道現在它值多少錢嗎?150萬元。
1960年國慶節后,我在門市部看到一張新擺出來的王雪濤先生新作《荷塘戲禽圖》,是大于四尺整紙的巨幅,雪白的大天鵝占據了畫面的下部,上部是綠葉紅荷和兩個鳴翠柳的黃鸝,用筆氣魄極大,頗有新意,我喜歡極了。一問之下,賣23元,我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錢,就想,攢錢去吧。天天看,看了一個多月,攢了一個多月,我才下決心,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買了。
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人們都餓成那樣,但也有5元錢一斤的“高級點心”、“高級糖”,還有5元一頓的高級飯。我就在那種時候,能勒緊褲腰帶,湊23元買了這張畫。我就愣餓著點兒,也要買這張畫。沒別的,就是特喜歡,愛。擱今天,150萬元換成高級飯倒是不止五頓,但現在都吃不動了(笑)。
那時候我買了畫,往往找個畫框鑲好掛在編輯室里,自己樂在其中。有一天侯愷經理看到了,用相當輕藐的口氣說:你還買什么畫呀!還不到門市去給賣嘍。言下之意大概是,你一個小青年,掙得不多,生活又不富裕,拿錢買什么畫呀,花好多的錢。這些話雖然讓我有點兒掃興,但我還是舍不得把畫賣掉。
白明打眼,禍首是心魔
白明,1958年生,回族。北京收藏家協會會員,民營北京睦明唐古瓷標本博物館館長,古瓷收藏圈里號稱“片兒白”,不過他更愿意稱自己為“玩兒家”。
他那個專門以收藏碎片為特色的“古代陶瓷標本博物館”,洋洋數萬塊庫藏,或許是常人眼中的碎瓷爛瓦,但因為所收窯口極為豐富,自成一格,它們各有自己的“微觀世界”,但拼起來卻是一部完整的“中國古代陶瓷斷代史”。
然而在他收藏瓷片之前,他爺爺輩傳下來、且在“文革”中劫后余生的古玩家底,被他失手毀掉的有之,隨便出手變現的有之,簡而言之,就是“敗家子兒”行徑。后來在高人點撥之下,他才建立了“拼對文明碎片”的收藏理念。這位玩兒家說話喜歡故作戲謔:“我整個一個敗家子兒加撿破爛兒的,玩不起整的才玩碎片兒呢,這叫畫餅充饑。”
他的收藏是從北京城南郊外的四合莊填埋場起步的。他的夫人回憶,說他那時候的扮相樣兒大了:一身的破衣拉撒,用粗鐵絲彎了個二齒耙,肩膀上扛條編織袋。開著一輛小面包車,從某工地跟蹤渣土車,一路跟到了四合莊填埋場。他則說,“在四合莊我的心情總是跌宕起伏,神魂顛倒”,收獲的瓷片有永樂、宣德的青花,有萬歷五彩,甚至還有元代的“影青”、“樞府”。從四合莊淘換出的瓷片約摸以萬計,撐起了日后古瓷博物館的半壁江山,也是在這兒,這個專門扒拉瓷片兒的得名“片兒白”。
“那時候京城但凡有‘開槽’的地界,都少不了我去湊個熱鬧,至少也要和那里的民工混個臉兒熟。”寒來暑往十數載,靠的是浪跡工地、渣土填埋場和散落在長江兩岸的古代窯址,他練就出一雙刁鉆古怪的眼睛,在碎瓷爛瓦的王國里“得道成仙”。“片兒白”的名字也從一個工棚傳到另一個工棚,直叫到“中國古代陶瓷”的學術交流會。
撿漏兒概率太小,古玩是無解之套
現在從媒體報道到虛構的文學作品,文玩收藏的題材挺多,情節大多引人入勝,最讓觀眾讀者心癢癢的是那些天外落橫財、轉眼富家翁的“撿漏兒”故事。如某某人在地攤兒上花十幾二十塊錢就撿了個商周時期的青銅古鼎,某某君在老宅里尋得一只快散了架的破柜子,卻原來是大明朝的黃花梨萬歷柜,而且那柜子里還藏著一只永樂的玉壺春……全民收藏熱持續升溫當然有諸多原因,但這類故事的“點撥”似乎最為直接。
而這會兒白明偏要潑冷水,出了一本名為《打眼》的書,講了三十來個他自己和朋友買古玩上當受騙的故事。首先把他自己的糗事一通抖落,“掏老宅子”連環受騙、千里迢迢鉆進人家的套兒,把收到的假刀認作真品還巴巴兒地捐給博物館,結果弄了個臊眉耷眼……描摹那些個狼狽,寫得像個話本。
“打眼”是老北京話,它跟“走眼”還不一樣,走眼是看錯了,而打眼是買到手了,花了冤枉錢了。據說古玩行有一個規矩,凡是打眼的事羞于示人,否則你沒法在這行呆。然而收藏這個領域沒有神仙。不要說業余愛好者,即便專業人才,即便國寶大師,打眼看錯亦是家常便飯。所以白明說:“我就是想結合自己和一些朋友的切身體驗,向人們闡明一個道理:撿漏這等美事不是沒有,只是其概率實在太少太少了,少到了比飛機失事還少見。而打眼的事情,倒是在古玩界每分鐘都會發生。”“現在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多少商人,多少文化工作者被古玩套得死死的,而且是無解之套,假的就是假的,除非你再接著騙別人。打眼的故事從來沒人說,古玩界從來對打眼之物緘口不言,為什么?就是指望打眼自有后來人。”
采訪時白明講了一個書中沒寫的故事,去年夏天他到一個離休老同志家,這位老同志把一輩子的積蓄都買瓷器了。他一下拿出七件汝窯瓷器,白明的反應是“非常震驚”。為什么?不要說從陶瓷鑒定經驗上講,就是從一般情理上也講不通。汝窯是宋以來中國五大名窯之首,但從1086年到1106年,只有二十年的燒造史,曇花一現的汝窯,在全世界的范圍內,只留下不足七十件完整器物。白明說我們國家大拍賣公司從來沒拍過汝窯,只有1998年,一個大拍賣公司作過一次小秀,出了一本叫“國之瑰寶”的掛歷,第一頁就是件在河南出土的汝窯瓷,寫著“北宋汝窯天青色洗,起拍價400萬”。然后緊接著一個括號:此物系國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法,不得拍賣。實際上就是想把人吸引過來。那位老人一下就拿出七件,而且是很規整的,有帶著鋼印的證書,專家的簽名,這是很反常的事情。
白明說現在的收藏市場上,動輒出現汝窯瓷,且言之鑿鑿,其實根本不足為信。明了此理,某種程度上比從“專業”上如何鑒別汝窯更為重要。
白明收藏關鍵詞
■撿漏兒
說起讓人眼熱心跳的“撿漏兒”,白明開玩笑道:“就算上天是你大爺,而且是跟你爹一奶同胞的親二大爺,他老人家就偏心眼兒了怎么著吧?他愿意把全世界所有的‘漏兒’都給您一個人,那也沒有這么多漏給你撿。”
轉而他又用嚴肅的語氣說:“文物是千萬分之一的遺存,哪兒那么好就到你手里了?是個玩陶瓷的人都希望收到一個好東西,一個整東西,什么元青花,什么明三代清三代,都想收。但是藝術真品就這么一點點,不是我們每個人能夠得到的,你其實根本沒有機會撿漏兒了。我們在行里都知道,有數的幾件好東西,就是在拍賣會上傳來傳去,一年比一年瘋漲。”
“您瞧我,花十塊錢買塊民窯的青花瓷片,能樂好幾年,比花十萬塊錢買件贗品上算多了。”
■不冤不樂
白明覺得收藏其實是小眾的,如果全民收藏的話,那90%的人肯定要買假的,因為根本沒有那么多真的。“人家問我對潘家園怎么看,我說潘家園99%都是假東西,這是毫無疑問的,但看你是抱著什么心態去的,你拿它當逛一趟公園、看個大片、到郊外旅游一個樣,就是個玩兒,轉一轉,買點兒東西,感受一下那種過程,參與一下這些文化。就是上當受騙了,也不過是仨瓜倆棗,花不了多少錢。但你說拿了一書包錢,到潘家園是準備發財去,那我就勸你別去了,你還不如去看大片呢。”
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滿頭白發,拄著拐杖到白明的博物館找他“幫忙看看”,老太太買菜的時候在菜販子鼓動之下花80塊錢買了一個石頭碗———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老太太很高興,說半夜醒了都想把它拿在手里摸一摸,拿起這個碗就是越看越愛,為這個碗她已經高興一個月了。我就小聲地跟她兒子講,“千萬別告訴她是真是假,她能為這個碗這么高興是非常好的事,我母親要是能有此雅興就好了”———那時候我母親生病住院,一天的醫藥費是3000多塊錢。你別說花80塊錢給她買一碗了,就是把官窯給她,她也高興不起來。老太太這個狀態挺好。
“花百八十塊錢買假,樂沒樂?樂了,但就當我做了回足底,看了場電影,請人吃頓飯,完了。這種心態就是不冤不樂。”“古玩跟股票不一樣,古玩是一根杠桿,一定要你在收藏的過程中想方設法了解這個東西背后的故事和它的背景、歷史,通過這個物,把文化素質提高了,我覺得文玩熱的意義在此,并不是都買東西去。”
■心魔
時下大家已經認同藝術品收藏是投資的一種方式,可白明說他對于“藝術品投資”這個概念有疑義。“真靠文物發了大財的人,我都數不出三個來。收藏,到最后只有大玩家,沒有大財主。”“文物確實是升值的,因為它太少了。但你有沒有想到,這東西是成反比的,收藏越熱,東西越少?”
一些媒體談收藏,講的都是傳奇故事,而且夸大了文玩的升值空間,白明擔心:“不要最后讓老百姓覺著是媒體忽悠了我們,錢都花沒了。股票錯買了垃圾股,過兩年還有可能解套,古玩買錯了那是萬劫不復。”“一般老百姓看了媒體報道,可能沒有冷靜思考,包括我自己的親身經歷,就是這么過來的,面對某一件‘奇珍’,總是想這個東西夠我后半輩子吃了,靠它可以去買房子置地,甚至可以花天酒地……想的全是這些東西,心里算計的是它能升值多少倍,馬上能變多少東西,所以打眼就在一分鐘里發生。”
白明說,多少年來,古玩市場里元青花的贗品充斥,稍不留神就讓人打眼,但有人就跟中邪似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為什么?“讓人打眼的好像不僅是那些制作高超的仿真贗品,難道就沒有購買者的‘心魔’在暗中作祟嗎?在《打眼》里我貧嘴滑舌地講了那么多亦喜亦悲的收藏笑話,并不是刻意去夸大,也無心往自己和朋友的傷口上撒鹽,我沒這個癮!只是長期以來我試圖去解析到底是什么讓我們一葉障目?我的朋友馬未都說得好,人性的弱點就在面對誘惑時一點點展現,并且被人利用。那么所謂打眼到底是來自外界還是源于我們自身?思考之后,我斗膽地將這個罪魁禍首稱為———心魔。而這個心魔,我有,您有,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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