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梨柜巨無霸
黃花梨柜巨無霸
黃花梨柜巨無霸
時間:2007-03-21 08:30:00 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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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梨柜巨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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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梨是古典家具界的寵兒。我收藏明清家具經年,在蘇杭辦了床榻博物館,因此蘇、浙“鏟地皮”即到處搜羅古舊者們不時發給我關于發現黃花梨器物的信息。但多年來不是因為東西不對就是因為價格太高,除了弄到些棋枰、筆筒、方凳之類的小件,就不奢望能收到大家伙。
去年春天到蘇州“鏟地皮”頭的倉庫看一張明式架子床,忽然發現墻角倚著一只幾乎散架的黑乎乎的大柜,高達2.46米,是典型的明式“一封書”式方角大柜。柜里披灰陳舊,但柜表面曾被后人上過漆,斑斑駁駁,看不清木材的種類,只是從漆皮剝落處隱隱看到些許黃褐。賣家說:“它是金絲楠柜,已有人出價2萬。”我想,如真是金絲楠,如此大柜應值20萬以上,可見賣家也吃不準,但如果是黃櫸,就不值2萬收購。幾經還價,最后講定:不管是什么材料,以1.6萬元成交。付款提貨后,我就像到緬甸賭石的人買下一大塊原石,不知這石頭能否開出翡翠來。
回家后先讓木匠稍事整修,并請漆匠把混亂的漆痕磨掉。舊家具的表面皮殼照理是不能動的,但此柜如果是金絲楠,本來就可以不上漆,按“修舊如舊”的原則就應還其本來面目。三位漆匠打磨了一天,發現木質極其堅硬細密,砂皮就像磨在花崗石上,漆匠們叫苦不迭,說比紫檀還難伺候。
整修脫漆后的大柜偉岸挺拔,線條流暢靈動,整體呈深褐色;獨板的面板和旁板略淺,木質細膩到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到鬃眼,紫黑色條紋若顯若隱;柜柱則紫褐色,幾乎看不出條紋。手摸上去滑爽、溫潤異常;木材的沉重猶如老紅木。“這是哪種金絲楠木啊?”我打電話問賣家。“也許是最好的那種吧。”對方回答。我查閱多種關于金絲楠的資料,很難對上號,我將照片寄給央視《鑒寶》一位編導,請轉給家具權威掌眼。回短信說:“專家說金絲楠是對的,但年份好像不久。”我說:“大柜里面的披灰有好幾百年了。”回答說:“那就讓專家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訴你。”等了半年,權威仍未想出一個講得通的說法。
一次偶然,蘇州一家紅木廠的老廠長看到大柜照片,瞪大眼睛說:“那不是明代黃花梨大柜么?”我說:“它沒有鬼臉(即好看的木結),沒有黑粗搶眼的條紋,又不很黃,會是黃花梨么?”——王世襄的《明式家具研究》不是強調紋理鮮艷和“鬼臉”?而且上博陳列的王收藏過的黃花梨家具不是大多偏黃有粗黑條紋、有鬼臉?老廠長不以為然:“鬼臉是結疤,長在邊材、小材上,大材、心材不帶鬼臉,顏色偏深。走,看東西去!”老廠長細看實物后,抱著沉甸甸的門板長嘆道:“哎呀,這哪是什么金絲楠啊?!我搞了四十年紅木都未收到這么好的黃花梨,你老趙怎么有這么好的運氣?!”
為了驗證老廠長的經驗,我翻盡所有關于黃花梨的書籍。結論有三點:第一,所有著作的共識是:①黃花梨學名“海南降香黃檀”,產地為海南島西部;②邊材淺黃而心材深褐甚至發紫;③肌理細膩,手感溫潤;④清中期之前,大料已被采盡。第二,不同的認識在于①對于紋理,有的認為“或隱或現”,有的則認為“紋理清晰”。②在色彩方面,有的認為“不喧不靜”,有的則認為“色彩鮮艷”。第三,關于黃花梨與其他木材的鑒別,早些年的著者如王世襄等注重其與花梨木的區別,故而強調紋理清晰和鬼臉。而近幾年著者鑒別的重點則放在與越南、老撾甚至海南島東部等地的黃花梨的區別方面,故強調正宗海南黃花梨紋理的不喧不靜、或隱或現。但有一點是不變的,即海南西部黃花梨木質的細膩、不易變形、溫潤(特別是其心材),那是任何其他貌似的木材所無法混同的。我再翻看王氏《明式家具研究》,細察六張黃花梨木樣的彩圖,發現前面四張心材的紋理或隱或現,(有的沒有條紋)顏色深褐發紫,就像從我的大柜上翻拍的——難怪我對這只大柜的紋樣似曾相識!(以前曾多次翻閱這些圖樣而苦于看不到實物)。
日前,一家以黃花梨老料制作極品家具在全國著稱的大型公司行家造訪了我的大柜,認為該柜的框架為明代上乘的鐵力木心材,而整塊的面板、旁板則為正宗的海南黃花梨心材。(為驗明正身,從板的背面刮下木屑,浸泡酒精呈綠色——而越南黃花梨等則呈褐色)一些拍賣行對這只比至今國內外市場上出現過的最大的黃花梨柜(1.9米高)還要高出近60厘米的世界巨無霸級的明代大柜充滿了興趣與期待。而對于我,更多地則是為“無心插柳柳成蔭”式地得到并“打破砂鍋問到底”地發掘出這件珍品的價值的過程而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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