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瑾毅是在一次他在福州大學城組織了一個反日的行為活動中,瑾毅一直試圖說服我那是一種藝術,一種標準意義上的行為藝術,我拒絕了.我很鄭重的告訴瑾毅,那是一種憤青行為而已,并非藝術.因為其中瑾毅的拍攝畫面圖片中出現(xiàn)的大篇幅的反日標志并夾雜以近乎游行方式的人群聚集自然引起當代高校學子在泡沫文化極度盛行中喪失了某種新鮮感的狀態(tài)下又尋找到一種投機的興奮方式,據(jù)說當局還為此出動了兩卡車的防暴警察進行局域性戒嚴,此是后話了,有意思的是,瑾毅用以記錄整場行為的DV攝像機竟然是日本產(chǎn)的松下機.遺憾的是場地也是選擇在一個搭干不上某種嫁接城市反日或則親日的歷史場景中,所以整場行為在我看來不免遺憾,就算是憤青行為也是缺乏一定的地域性歷史性的連接.更何以談得上行為藝術的可能性,就好象一個多月前在北京酒廠藝術營的程昕動藝術空間旁聽一場關于行為藝術的辯論會中,邱志杰重新強調"911"與本.拉登等行為的非藝術性一樣,我們試圖對行為本身所具備的藝術性,以及與以藝術為根本的行為手段,有意識地進行一場表演的行為及其過程做出一個非概念的定義.這樣理解似乎能得以部分講述. 此后,瑾毅以驚人的速度嘗試著各種形式藝術的可能性,大量的架上的,行為的,影象的作品出現(xiàn)在他吵雜混亂的工作室場景中,并以極真誠的態(tài)度多次邀請我介入解讀作品的80后的當代思考,我曾經(jīng)為此興奮過,很慶幸80后的當代藝術青年能以思考的方式介入到純粹追求形式而過多喪失理智的茫然圈子,瑾毅的如此實驗在東南則顯得靡足珍貴,盡管一些無聊并無知的扯淡言辭多次在這個圈子里企圖進行一些"輩分"關系進行排行的齷齪舉動的強加,但是瑾毅并沒有因此氣餒,而是在一種近乎沉默的銷聲匿跡后又進入到實驗狀態(tài)中,這樣的實驗自然足以掩蓋那些試圖詆毀的無聊者的言辭.當然,我們不否認這樣的實驗缺乏某種經(jīng)驗性的深度討論,至少他的實驗讓作品不再單調地講述形式和技巧了. 轉入正題,2005年底瑾義就開始了他的<紅色內壁>系列作品,大口腔像深邃的神秘洞門一樣,試圖吞噬世間的荒誕迷離,凌亂不堪的牙齒密集排列成一個個戒嚴的圈,每個圈上不規(guī)則生長的牙齒已經(jīng)被消磨了它的鋒利度,然而就算是這樣,也并沒有影響這個洞穴的猶如魔鬼金三角的神秘力量般吞噬著種種不能理解的迷離,這樣的圈有一種近乎關于當代人性思考的真實可能.既然是關于"當代人性的思考"必然是與模糊的都市人群的生存迷茫直接掛鉤:性話題的追尋;人群遷移的飄散迷離;都市白領的迷醉人生;最新一代的哈日哈韓;虛度年華的嗑藥群落;偏峰追求的地下青年,所有的迷離儼然形成了一個都市影象中的百態(tài)人生.而<紅色內壁>試圖在畫面中掩飾住自己的亢奮,這樣的亢奮被一幕幕猶如幻燈展示中層層疊加的傷痕重量,積累成"滄桑",那種猩紅的令人發(fā)慌的可怕而神秘的空間正在一步一步吞噬并進行猶如洗衣機攪拌桶般重新進行洗牌的混沌,這種洗牌,我能夠給出的一個理解成分自然只能是局限于"狀態(tài)之中"的某種解構,重組. 這樣的在大口腔的神秘深邃中的重新洗牌,讓我記起1989年黃永砯的那套顛覆中國藝術的洗衣機攪拌中國美術史和中國繪畫簡史的作品,我們從畫面中看到的一堆被打散的碎片,不知道黃是否當初有某種企圖進行重新洗牌后的組合思路,于是,答案就有了,一個月前與在黃永砯福建省體育中心旁的一家廣東菜館中吃飯談及此事,我還是在強調他那套作品的顛覆性,而黃以沉默的方式回答了.同樣做為閩南人的后生一代的黃瑾毅似乎也夾帶了這樣的思考呈現(xiàn)方式----純粹提出,至于答案,留給公眾,可能又是衍生的思考,這種邏輯上的重復解答,在我理解下是關于解讀作品思考的最佳方式. 瑾毅有一個很堅定的筆名----"光桿",這一詞"光桿",讓我想到了一個有趣的說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似乎也是瑾毅得以進入實驗狀態(tài)的一張名片,"既然說我模糊,那我就用模糊來進入"狀態(tài)之中","呵呵,這是一種有趣的解嘲,在我看來應該是,是對瑾毅自己不確定性的實驗性本身的解讀了. 巧妙的是,在<紅色內壁>中,瑾毅用了一種非正常的構圖,這種構圖讓我想起杜尚的一個經(jīng)典舉動,用一個空畫框將自己和行為場景定格在一個可以講述的空間,這空間有很大的延伸可能,而<紅色內壁>則是傳達了一種自己無法表述的神秘危險,每個危險中都有一個模糊的近似人繭的生命狀態(tài),是交織在虛網(wǎng)中的不確定的胎兒,這危險自然是來自他的迷離,來自這代人的不確定性.近距離的觀察畫面,很清晰地可以看到那種旋轉的猶如茫茫星系的筆觸跡象,這樣的筆觸用在此時在我看來則是經(jīng)典無疑.傳達的正是那種神秘,那種迷離.很多時候,我不愿意過多講述作品技術層面的非理性分析,那樣的話,將會引來這個本身就有點問題的排資論輩的非正常群體的責難,因為他們"堅信"自己的優(yōu)秀與"不屑",不過現(xiàn)在看來,瑾毅的實驗性的思考在部分層面將打破那些架上技術追求的堅定者們荒誕的謊言和自欺欺人的可笑行徑. 當然,還有一種關于<紅色內壁>的解讀,是直觀地提煉了,所有的畫面精神分析的背后被悄然凝滯定格成一種類似子宮內的胎盤,在孕育,孕育一種能量,是能量,總有爆發(fā)的嫌疑,所以,壓制就必然存在了,越壓制,畫面?zhèn)鬟_出來的力量就越大,至于將是什么樣的怪胎,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我堅信,這將是一個社會現(xiàn)象呈現(xiàn)傳達中行將出現(xiàn)的尷尬.而這個尷尬的尷尬表達者----"光桿"黃瑾毅,將帶著這種思考呈現(xiàn),繼續(xù)下一個行程,盡管,他還很年輕! 紀旺 2006.8.27于華僑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