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索,我追求……
文/聞立鵬
聞立鵬近照(2006年)
聞立鵬(1931-)
屬于湖北浠水。烈士聞一多之子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油畫學會副主席。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原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主任、中國美協理事、油畫藝委會副主任
1947年入北方大學藝術學院,受教于羅工柳、王式廓
1950年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干部訓練班并留校任助教
1958年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受教于吳作人、王式廓、艾中信、韋啟美等
1963年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研究班并留校任教,受教于羅工柳
畢業創作《國際歌》收藏于中央美術學院陳列館
1959年水墨畫《長夜圖》收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
1979年《紅燭頌》入展第五屆全國美展獲三等獎,后在香港、巴黎、莫斯科展出。中國美術館收藏
《大地的女兒》中國美術館收藏
1980年《白荷》魯迅美術學院收藏
1984年《大火》(聞一多組畫)入展第六屆全國美展,獲北京美展優作品獎,北京美協收藏
《藍色的夜》、《新月》入展日本福山“中國現代繪畫名作展”并由該館收藏
1987年《樺林夢幻》等四幅入展日本“中國現代油畫展”
《無字碑》入展首屆“中國油畫展”并由日本友人收藏
1989年《藍色的記憶》等20幅在巴黎舉辦個展
1990年《藍色人體》等入展新加坡“中央美院油畫雕塑展”
1991年《雪色山巖》入展‘91中國油畫展獲榮譽獎
1993年《大風起兮》入展中國油畫雙年展
白石系列《悲愴一號、二號》等入展德國漢堡國際藝術節
1994年《生命篇》之四入展第二屆中國油畫展
1994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94聞立鵬繪畫展”
1995年在臺北、高雄舉辦個展
1997年《歲月交響》入展香港回歸“中國藝術大展”并由文化部收藏
1998年《致高原》入展“當代中國山水畫、油畫風景展”
2000年《望蒼茫》入展芬蘭“中國當代風景畫展”
2001年《山色有無中》入展“探索與超載——小幅油畫作品展”
2005年〈交響紅白黑〉入展“自然與人——第二屆中國山水畫、油畫風景展”
主編《20世紀中國油畫》(文化部九五科研藝術類重點課題,中國圖書二等獎)
著有《百年斷想》(《20世紀中國油畫》序)等論文影響深遠
出版有《聞立鵬油畫選集》、《聞立鵬》畫集、《聞立鵬文集》四卷
藝術功能多樣,總離不開人生的目的。畢加索也曾畫過《格爾尼卡》這樣重大主題的畫。藝術的審美功能是最本質的,無論什么體裁和題材,我追求真善美的統一。
藝術的領域十分廣闊,古往今來還沒有人能窮盡過。各繪畫品種之間,甚至各藝術門類之間的融合吸收,存在著更加豐富藝術的可能。我喜愛詩,總想把詩意引入畫境;我喜歡音樂,總想追求繪畫的音樂美。
藝術的語言豐富多彩,形光色、點線畫,不同的觀念、構成和風格,使藝術滿足著各種不同審美品格與層次的要求。作為油畫家,生活中的色彩總是給我們以強烈的感受。我追求色彩語言的魅力。
藝術是主觀與客觀的統一。客觀生活中確實存在無數美好的事物,我不滿足于簡單地再現。用我的眼睛觀察,用我的頭腦思考,我追求用自己個性的語言表達自己的真誠感受;我追求在用畫筆物化自己真誠感受的過程中的新的創造。
像自然美、社會美、形式美等一樣,技藝美也是藝術美的組成部分。我探索這種新的創作:中動所要求的新技法,我追求這種新技法所表現出的難以言傳的美感。
時代在發展,生活在前進。世界變得越來越小,人們的審美意識越來越豐富、多樣。東西方文化相互影響借鑒是不可避免的趨勢。我力求不停頓自己的步伐。
作為一個中國油畫家,我的藝術觸角將同時向東西兩個方向探索。我不拒絕西方藝術體系的觀念與技巧,無論是古典或現代的,具象或抽象的;我也決不放松對中國東方藝術體系的學習與吸收,無論是傳統或民間的。讓藝術具有現代的、中國的、個性的素質,這是我心里的目標。
唱出心里的歌
1994年我在個人畫展的前言中寫過一段話:
我愛山野。蒼莽博大的群山,是大地的脊梁,給人以壯偉崇高的美感。
歷盡艱辛登臨峰頂,腳踏堅硬的巖體,手摸冰冷的青天,極目蒼茫,迎風長嘯,你能領略到一種宇宙意識,心胸豁然開朗。
我愛巖石。粗獷雄渾的巖石,是崇山峻嶺的縮影,是山脈的構架與裸骨,是大山靈魂的象征。山巖的品質感應著耿介堅毅的品格,我常在無言的巖石體會到有情的人生,體驗到永恒不屈的生命意識,感受到一種搏擊人生的精神升華。
巖石的形態、色彩、體量、材質、肌理中蘊藏著無限的美感,是以油畫語言抒情明志、表現關與力的極好載體。
我愛大自然,也愛大自然中壯美崇高的一切。輝煌悲壯的秋,迎風挺立的樹,奔流直下的飛瀑,常能使我流連忘返,激發起難以抑制的創作欲望與靈感。無論是激情的禮贊,或是低回的詠嘆,或是一縷哀思,哪怕只是一聲微弱的嘆息。我試著用一切能表情達意的油畫語言唱出心里的歌。
轉瞬六年過去了,風景畫創作已占據我全部的時間。有時我常問自己,為什么這樣鐘情于大自然,鐘情于風景畫?為什么面對白樺古松巖石峻嶺,總有那么多說不完的心里話?其實這和我70年的生命歷程是分不開的。
我出生后就來到就來到青島,母親說那時藍色的大海就在窗下,白天任海風吹撫,晚上伴著濤聲入睡,這有節奏的濤聲也是襁褓中我的催眠曲。
后來,隨父親回到北平郊外的清華園,遠離城市的喧囂,西山腳下,庭院中的松墻綠草,修竹碧桃,伴我渡過無憂無慮的幼年。
抗戰期間,在春城昆明,為防空襲避居農村,白色芬芳的野薔薇,高大挺拔的尤加利樹,碧綠稻田里的點點白鷺,松林中上下跳躍的長尾松鼠……
四季鮮花的鄉村田園生活環境,送走了我的童年。
大自然給我無形的美的熏陶,而父親“詩化生活”、 “詩化家庭”的理念,更使我得到詩和藝術的環境和氛圍。中秋月光下村邊散步、賞月,冬日銀裝中踏雪尋梅,床邊油燈下講詩,父親潛移默化地把孩子們領進了大自然詩的意境,陶:臺啟迪著我們對大自然美的領悟,營養著我們幼小稚嫩無邪的心靈。 《長恨歌》、《琵琶行》、《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I……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l”當時的孩子們當然還遠不能領會詩中的宇宙意識和蒙太奇式的藝術描寫手法,可是通過父親講解和朗誦,卻可以慢慢體會出那自然之美的詩意,那韻律之美的魅力。正是這些詩句成為中介,使我朦朦朧朧地親和了大自然,滋生出對藝術光照的向往。
我16歲來到了解放區,從此走進了大山的環抱,也開始走進藝術事業的圈子。此后半個多世紀的風風雨雨,差不多都是和山川大地農村田野相聯系的,土改、行軍、 “四清”、下放;開門辦學,深入生活,寫生采風,藝術考察,更是圍著山川大河轉,沿著田邊地頭跑,田園的、曠野的、荒漠的、各種各樣不同形態的自然美,不斷地在腦海中浸潤著,積淀著,激蕩著。
終于,我的心靈好像已經和自然的壯美、自然的偉力難解難分了。
對著高山,對著叢林,對著養育人類的大自然,我越來越敬重、越來越熱愛她了。幾十年在祖國各地,在世界各國,從天空,從海上,地球村里的壯觀美景,以她們的優美與壯麗,以她們的崇高和偉力,給了我最大的審美享受、最豐富的靈感、最旺盛的創作激情。我像一個欠債的人,時時為未能滿意地表情達意吐露心聲而不安。
于是,上世紀70年代以后,我內心的藝術感受,難以抑制地通過一幅幅風景創作流淌出來。雕塑家劉煥章對我說,“文革”之后他的創作構思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往外蹦,這大概是這一代畫家經歷苦難壓抑后的共同感受。
在我動蕩激越的人生旅程中,命運之神似乎使我比同代人更多地承受著心靈的苦痛壓抑和沉重。
少年時代父親遇刺、哥哥垂危、母親重病的突然降臨,給我的心以強烈地撞擊,真正體驗到悲之痛、憤之力、愛之深、恨之切,在天昏地暗中我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中年時代人生旅途的坎坷顛簸,從座上客到階下囚,又使心靈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錘煉,體驗了崇高、正直、善良的靈魂撞擊與撫慰,也見識了丑惡、偽善與卑下的種種表演。于是,漸漸地,在我對自然的親和體驗過程中,;仕美崇高的審美感悟越來越強烈鮮明,觸景生情、傾訴真情、抒發胸臆的愿望也越來越強烈。
隨著了70年滄桑歲月的流逝、閱歷的增長、思維空間的擴展,我日漸覺得,藝術海洋里的美的形態是極為豐富多樣的,體現陽剛之氣的壯美、崇高、悲劇……等等,遠不是和諧統一的優美一種形態所能包含,當然,更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漂亮”所能替代的。“曾經滄海難為水”,我已經不滿足于僅僅是優美意境的表現,而更加向往;仕美崇高境界的創造、磅礴力度的表達、人生哲理的思考。
這是我經歷的人生道路所形成的、發自內心的情感需求,我的畫筆與色彩只能順應感情的流向涂抹揮灑,情不自禁,別無選擇。
日本作家川端康咸說得好, ”發現存在的美,感受已經發現的美,創造有所感受的美。”
的確,這是藝術家的理念,是藝術家樂此不疲的興趣所在,也是藝術家苦苦求索、辛勤勞作的價值所在。
我深切體會到,藝術從發現與感受開始,卻不應以臨摹與復制告終,藝術貴在有所創造。而這一切,關鍵在于真情二字,眼睛可以看到形光色,耳朵可以聽到各類音響,但眼睛、耳朵也可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只有用心靈才能感悟大自然的美,傾聽大自然的聲音,才能回應大自然的傾訴與呼
喚、而自然地流淌出畫家的心聲。
路正長而生命苦短。向著每天升起的太陽,我將唱著心里的歌,默默地一路走下去。
我探索,我追求……
我探索,我追求……
我探索,我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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