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萬年前的那扇門就這樣被推開 絕對解密上山遺址
1萬年前的那扇門就這樣被推開 絕對解密上山遺址
1萬年前的那扇門就這樣被推開 絕對解密上山遺址
時間:2006-11-10 09:19:00 來源:杭州網-都市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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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萬年前的那扇門就這樣被推開 絕對解密上山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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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是順藤摸瓜,一個發現接著一個發現,大多數人想象中的突然
驚喜是不存在的……但是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震驚了
核心提示
昨天,當來自全國各地的考古專家們陸續離開之后,浦江縣城恢復了平靜。
11月5日至7日,中國第四屆環境考古學大會暨上山遺址學術研討會在此舉行,其最大亮點就是向全世界宣布:位于浦江的上山遺址,是長江下游地區迄今發現的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時代遺址,“上山文化”是一種新發現的考古學文化。
這也是浙江迄今發現的年代最早的考古學文化。經測定,上山遺址距今約有一萬年歷史,比之前的跨湖橋遺址早了將近2000年。由此,把浙江文明史往前推進了2000年。
值得探尋的是,在這樣一個龐大的考古工程背后,是怎樣一個發現之旅?封閉的歷史是怎樣被一點點剝開來的?訪問歷史的又是誰?
千余件上山遺址出土的器物,靜靜地安放在浦江博物館三樓的玻璃頂展廳中,從屋頂傾瀉下來的,是一萬年后的陽光。
熱鬧了一天,參觀的人已經走光,只剩下巖石和陶土的展廳顯得空空蕩蕩。蔣樂平信手翻看石器背后的標識,微弱的碰撞聲在展廳里發出回響。
和這位浙江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員同行的人,瞥到了盛在玻璃盒中的夾碳陶片,驚叫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陶片啊!”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之后顯得失望:“看不出來和普通泥巴有什么區別么!”
如果說上山遺址是一萬年前的神秘大門,那么四十多歲的蔣樂平就是用這些夾碳陶土當作鑰匙的開門者。他在一旁沒有說話,也許在想:它的語言,你聽不懂。
1978年,幾個農民無意中踢到了什么
發現始于1978年。
那一年,浦江縣黃宅鎮的一些村民為了燒磚制瓦,到附近一個叫塘山背的地方取土。他們發現,取回來的泥土中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三只腳的罐、奇形怪狀的石頭、破損的陶片。之后,陸續有村民在田地里撿到這些東西,有些隨手一扔,仍歸埋于土壤,有些保存起來,上交給當地的文保部門。
這些陶土碎片,為今后的發現之旅埋下了一個伏筆。
一隊奇怪的人馬追逐著新翻泥土的氣息
在蔣樂平的概念里,尋找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詞,是他們的常態。這兩個字背后,是兩條翻山路累到抽筋的大腿、是刨地面磨破的手皮、是被大腳趾頂破的襪子洞,從來沒有像電影里的那么簡單和瀟灑。
從衢州出發,這隊奇怪的人馬就在追逐新翻泥土的氣息。
在平坦寬闊的金衢盆地,如何才能看到目力所不能及的地下?考古隊員只能把視線放到正在發生變動的土層上面,比如人們挖泥燒磚的取土處、清淤開道的河流、被山洪沖塌的山坡……
毫無疑問,這令人心力交瘁,因為成功總在千百次的試錯之后,而且還需要一些運氣;這也是一個解謎的過程。有時候,地表的變動會把謎面,或者一些線索,輕輕地拋出來。
28年前那幾個農民撿到的陶土,仿佛一聲呼喚。
“下面有東西!”
1996年,杭金衢高速公路搶救性發掘中,蔣樂平等人發現了諸暨樓家橋遺址,從而開始了對浦陽江流域的大規模探索。
在發掘了一些平常的文物之后,蔣樂平等人走到了塘山背,當地文保部門拿出了保存多年的陶器碎片。
這幾塊陶片也許是指引歷史的路徑,也許什么都不是,蔣樂平無數次受到這樣的誘惑:你以為自己拽住了牛尾巴,其實手上只是一根麻繩。這時候,你只能希望自己擁有好運氣。
在塘山背的第一次試掘,實際上就是挖了個一米見方的坑,老實說,就像買彩票一樣,有誰指望第一次買就中獎的?
但是有人看到了,下面有東西。
蔣樂平連忙喊停,擴大發掘范圍后,隊員用手鋤輕輕地往下磕,一厘米一厘米地把這層土皮掀起來。根據經驗判斷,這是一個帶有良渚文化特色的墓葬。
好消息總是同時出現:第一,良渚文化在錢塘江以南非常稀少,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發現過;第二,墓葬,絕大部分不會僅僅是一個,而是一群。
這隊人馬就在村支書周來水家住了下來,準備全力發掘。
它依舊淹沒在一片甘蔗林中
對于蔣樂平來說,線索從來都是間接的,轟動的塘山背墓葬,只是更大發現的鋪墊。
在塘山背墓葬的發掘中,考古隊員發現了距離墓葬北200米處有新的東西,當時,這里被命名為“北區”,出土了石球、石磨盤。
蔣樂平回憶,這些東西給了他很矛盾的印象。一方面,他覺得大批石球出土是很新鮮的事,以前自己沒有碰到過,另一方面,大家都覺得這些文物的年代不會太久遠,大概是距今6000年左右。
發掘結束,蔣平樂被抽調到蕭山跨湖橋文化遺址的發掘現場,而“北區”依舊淹沒在一片甘蔗林中。
夾碳陶片,開啟遺址大門的鑰匙
塘山背墓葬“北區”就是現在轟動世界的上山遺址,它之所以能在考古學家的眼中重生,依靠的就是當時發掘出的一小塊夾碳陶片,和日夜碾滾于蔣樂平腦海中的石球。
2002年,蔣樂平在一次會議中,遇到了北京大學文博學院的專家。盡管石球的發現已經是兩年前的舊事了,他仍然耿耿于懷,專家建議對夾碳陶片測試年代。
在此之前,蔣樂平只知道出土的碳物質可以做年代測試,并不了解夾碳陶片也可以精確計算出年代。當年6月,上山遺址出土的四片夾碳陶片,被送到北京大學文博學院碳十四實驗室。
一個月后,反饋的信息說,這些夾碳陶片距今大約有一萬年之久。
“考古工作是順藤摸瓜,一個發現接著一個發現,大多數人想象中的突然的驚喜是不存在的”,他回憶起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反應,“但是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震驚了。”
差別是微弱的
但這也是一種語言
蔣樂平的工作中心瞬時轉移到了上山遺址,埋在地底下,距今約1萬年的上山文化,它將以何種面貌向我們展示當時的人類生活?
泥土以千年為節奏,一層一層地剝離,考古隊員蹲在坑洞上方,用平嘴鋤敲打的反作用力來感知不同年代的土層,分辨其中埋藏的器物的年代。
差別是微弱的,這也是一種語言,看你懂不懂了:紅土還是黃土、細膩還是粗糙、粘連還是松散,每一處細微的差別,都是指引年代的密鑰。
在晨曦的微光中、在黃昏的側光中、在雨水濕潤后,泥土最大化呈現其特征時,是蔣樂平團隊最忙碌的時刻。
理解過去世界的完整意義
現在,上山遺址只剩下整齊的挖掘現場和數十個不規則的坑洞。修補好的陶器以完整的姿態展示著一萬年前的模樣,除了考古隊員,所有人都以為它們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一直穿著高幫套鞋的蔣樂平換上了白襯衫和西裝,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在全國專家肯定上山文化是浙江文明的重要源頭之后,更多的問題浮現在考古學家面前。
幾十年來對浙江新石器時代遺址的認識框架已被上山遺址打破,那么,他們如何進入到這個新的體系中去?上山與河姆渡、馬家浜文化的關系如何?如何利用上山遺址文化拓展浙江和全國新石器文化研究的深度和廣度?
成功只是指向另一個問題的線索,而線索,永遠沒有終結的時候。
“考古學家其實就是一個徹底的文物保護工作者,與普通文物保護工作者的區別在于,考古學家試圖理解已經成為碎片的過去世界的完整意義,并把這個世界熔鑄到古物中去。”蔣樂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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