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瘦小孩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在13歲時就拍了一部關(guān)于抗擊納粹的影片。史蒂文用母親送給父親的父親節(jié)禮物——一架8毫米的小型攝像機完成了攝制。 　　 　　《戰(zhàn)斗分隊》的主演是一個喜歡欺負史蒂文的大男孩，他常把史蒂文自行車輪胎的氣放掉。史蒂文對于這個“小惡霸”很是懼怕，但他卻下定決心：既然打不過他就應(yīng)該把他拉攏過來。 　　史蒂文告訴“小惡霸”他要拍一部關(guān)于二戰(zhàn)中士兵抗擊納粹的電影，并希望由他來飾演主角。男孩當著史蒂文的面大笑起來，但史蒂文并未放棄，最后“小惡霸”表示同意。史蒂文讓這個14歲的“小影星”戴上頭盔，背上背包，扮成軍士的模樣，看上去還頗有幾分影星約翰·韋恩的味道。在完成《戰(zhàn)斗分隊》的拍攝后，先前的“小惡霸”倒成了史蒂文最要好的朋友。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于1946年12月18日生于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是阿諾德和利亞·斯皮爾伯格夫婦4個孩子中的長子。史蒂文的父親是位電機工程師，參與設(shè)計了第一代電腦。阿諾德·斯皮爾伯格和兒子都熱衷于科學天文學，他希望史蒂文能在科學領(lǐng)域有所建樹。 　　史蒂文6歲時，有一次父親深夜把他叫醒，帶著他駕車到郊外去看流星雨。史蒂文對那一刻感念至深。 　　史蒂文的母親可能是真正影響他走上藝術(shù)道路的人。利亞·斯皮爾伯格是一位古典派鋼琴師，常常邀請其他女音樂家來家里演奏古典音樂。史蒂文的父親經(jīng)常要出差，斯皮爾伯格說：“我在女人的世界里長大，甚至連身邊做伴的小狗都是母的。” 　　除了長子史蒂文外，斯皮爾伯格還有三個女兒：蘇、安妮和南茜。史蒂文特別喜歡捉弄妹妹們。一次，他在壁櫥里放了一個眼窩里裝了燈泡的骷髏架，然后將妹妹們鎖在里面嚇唬她們。還有一次，他將南茜最喜歡的玩具娃娃的頭給切了下來，放在生菜葉上，并在周圍配上西紅柿片，用盤子盛了端給妹妹。史蒂文自己對黑乎乎的壁櫥、奇形怪狀的大樹和有腳的浴缸十分懼怕。然而，他知道可以通過把妹妹們嚇個半死來戰(zhàn)勝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 　　孩童時代的史蒂文對電影和電視特別著迷，為了不讓兒子過多地看電視，阿諾德·斯皮爾伯格在電視的開關(guān)那兒放了一根頭發(fā)。但史蒂文總能找到這根頭發(fā)，然后小心地將它拿開，看完電視后再把它放回原位。 　　小時候的史蒂文對很多東西都心存畏懼。一部有關(guān)蛇的紀錄片把他嚇得放聲大哭，小鹿班比母親的死也讓他渾身戰(zhàn)栗。當?shù)纤鼓帷栋籽┕鳌防镄皭旱耐鹾笞詈蠡鼢俭t、灰飛煙滅時，史蒂文嚇得蒙住雙眼，哭了起來。他甚至怕黑：“我小時候?qū)W會的第一件恐怖的事就是去熄燈！” 　　多年后，斯皮爾伯格把童年對恐懼的體驗用于電影的拍攝。他的大多數(shù)電影里都有威力無比的駭人形象：殺人的卡車、巨大的鯊魚、肆虐的森林大火、邪惡的海盜、萬惡的納粹。斯皮爾伯格和觀眾一同分享他的恐懼，他說：“我喜歡那種令人毛骨悚然、血管緊張得要爆裂的感覺，就這一點而言，我是個惡魔。我從把觀眾嚇得出冷汗的恐懼中得到一種邪惡的快感，雖然這種做法不夠厚道，但我的確為此自得其樂。” 　　史蒂文在亞利桑那州菲尼克斯城郊的斯科特斯德度過了大部分的童年時光。在學校里，其他同學認為斯皮爾伯格是個“懦夫”。他說：“我是個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古怪的瘦小孩。”他對體育和比賽都不在行。老師要他在生物課上解剖青蛙時，他竟嘔吐了起來。史蒂文的父親同意讓他拍攝家庭電影，因為他希望兒子能變得更加自信。 　　史蒂文借拍片之名接管了整個屋子。他將客廳變成電影工作室，到處都是電線和泛光燈。他拍電影的熱情極大地感染了其他家庭成員。 　　斯皮爾伯格讓母親、妹妹還有朋友們擔任自己的電影中的演員。斯皮爾伯格的母親很樂意幫忙，專門為兒子準備影片所需的服裝。她曾駕車帶兒子到亞利桑那州的沙漠讓他進行“外景”拍攝。她還用高壓鍋弄爆了30罐櫻桃醬，為的是制造出兒子拍攝恐怖特技鏡頭所需的血紅色的漿狀物質(zhì)。斯皮爾伯格說母親就像一個“大孩子”，總是對他的工作充滿了興趣和熱情。 　　15歲時，他雄心勃勃地拍攝了長達兩個半小時、名叫《火光》的科幻片。這部影片花了史蒂文500美元，加之他只能利用周末拍攝，影片歷經(jīng)1年才最終得以完成。為了籌集拍攝所需的費用，他下課后就去用石灰水涂刷柑橘樹(為了防止病蟲害)。在《火光》完成后，史蒂文說服菲尼克斯一個電影院老板讓他放映影片。1963年的3月24日，影片進行了“全球首映”。斯皮爾伯格收取了門票，最后除去成本還賺了50美元。 　　在《火光》獲得成功后不久，史蒂文一家搬到了加州的薩拉托加。在那里，斯皮爾伯格第一次感受到偏見所帶來的刺痛。斯皮爾伯格從小就對自己的猶太血統(tǒng)有著強烈的意識。經(jīng)常有一些德國大屠殺的幸存者來看望他父母和祖父母，其中一些人的手臂上刺有數(shù)字——集中營里識別猶太人的標記。回想祖父母的這些朋友時，斯皮爾伯格說；“我還記得3歲時，曾經(jīng)摸著一個人前臂上的那些數(shù)字學數(shù)數(shù)。” 　　史蒂文上高中時，他們家正經(jīng)歷一場危機。在搬到加州后不久，阿諾德和利亞·斯皮爾伯格離婚了。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認為“離婚”是英語里最齷齪的一個詞。當聽到父母的爭論并得知他們要離婚后，他和妹妹們相擁而泣。 　　斯皮爾伯格將自己的童年稱作“一半的不幸”。斯皮爾伯格說父母間緊張的關(guān)系“不是暴力，而是一種每天晚上彌漫在餐桌上，細微但卻又能被感知的不快。”他只能通過看電影、電視和自己拍攝電影來釋放自己。對他而言，電影是一種“異想天開”，在那里他可以體驗童年所匱乏的溫馨的家庭生活。 　　盡管斯皮爾伯格成長于動蕩的20世紀60年代，他并不是一個叛逆的少年。他并沒有成為嬉皮士或是參加反越戰(zhàn)活動。在當上導(dǎo)演后，他并沒有對觀眾的價值觀進行質(zhì)疑或挑戰(zhàn)。他的影片所體現(xiàn)的價值觀都是美國觀眾業(yè)已接受的，比如家庭的重要性。 　　斯皮爾伯格和觀眾持有相同的價值觀，他對“老百姓”的恐懼、希望和夢想的把握令他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電影導(dǎo)演。 　　“你是想上大學還是想當導(dǎo)演？” 　　高中畢業(yè)后，斯皮爾伯格希望進大學學習電影攝制。然而，由于高中成績太差，最好的大學電影專業(yè)不愿錄取他。這樣，在1967年，斯皮爾伯格被位于洛杉磯附近的加州大學長灘分校的英語專業(yè)錄取了。 　　上大學前的那個暑假，斯皮爾伯格參觀了洛杉磯的環(huán)球影業(yè)公司。到了那兒，他便脫離觀光團，跑去和那里的攝制人員交談。第二天，斯皮爾伯格再次回到環(huán)球影業(yè)公司，身穿西服，手里還提了個包。他想如果門衛(wèi)覺得進來的是位重要人物的話，就不會對他加以阻攔。 　　那個暑假的每一天，斯皮爾伯格都西裝革履地去環(huán)球影業(yè)公司探寶，不斷地和導(dǎo)演、作者、編輯交談。最后他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間閑置的辦公室，隨即搬了進去。他買來塑料字母，并在大樓指南上寫下：史蒂文·斯皮爾伯格，22C房間。 　　斯皮爾伯格常常溜到拍片現(xiàn)場。一天，他見到了仰慕已久的英雄。導(dǎo)演阿爾佛雷德·希區(qū)柯克正在拍攝《撕碎的窗簾》一片。斯皮爾伯格十分敬重這位體重300磅，性情溫和，有“懸念大師”之稱的英國導(dǎo)演。斯皮爾伯格對能親眼觀看希區(qū)柯克如何工作備感珍惜。不巧的是，環(huán)球公司的保安發(fā)現(xiàn)了斯皮爾伯格，并把他趕了出去。 　　開學后，斯皮爾伯格依舊不時造訪環(huán)球影業(yè)公司。他纏著那兒的經(jīng)理看他用8毫米膠片拍的影片。公司的一個制片最后告訴斯皮爾伯格：如果真的希望能給人們留下印象的話，就該在拍攝中投入更多的資金，而且還要用35毫米的攝影機。斯皮爾伯格用8毫米膠片拍的影片在投射到銀幕或是環(huán)球公司某個經(jīng)理辦公室的墻上后，畫面不僅顯得局促，而且影像模糊，讓人興趣索然。 　　斯皮爾伯格有個名叫丹尼斯·霍夫曼的朋友想做制片。1968年霍夫曼同意給斯皮爾伯格15000美金，讓他用35毫米的膠片來拍一部22分鐘的影片。這部名為《昂卜林》的影片講述了一對年輕夫婦如何從沙漠中搭便車一路來到了太平洋。他用10天拍完了《昂卜林》，隨后又進行了配樂、音效等后期工作。 　　斯皮爾伯格現(xiàn)在把《昂卜林》稱為“討巧”的影片，還把它比作是“百事可樂式的廣告片”，但這部短片還是達到了預(yù)期目的。它向人們表明，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能夠拍攝高質(zhì)量的專業(yè)影片。 　　《昂卜林》在環(huán)球公司上映后第二天，斯皮爾伯格被叫到環(huán)球影業(yè)電視劇制作部負責人西德尼·辛博格的辦公室。“先生，我很喜歡你的作品，”辛博格說，“你是否想從事專業(yè)工作呢？” 　　“但我還有一年才大學畢業(yè)呢。”斯皮爾伯格回答。 　 　　辛博格說：“孩子，你是想上大學還是想當導(dǎo)演？” 　　斯皮爾伯格從13歲起就一直想當一名電影導(dǎo)演，他絕不會讓機會輕易地溜走。于是他和環(huán)球公司簽訂了7年的合同，負責拍攝電視劇和電影。斯皮爾伯格說：“我匆忙地退了學，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清理我的儲物柜。” 　　西德尼·辛博格成了斯皮爾伯格的恩師。他給這名年輕的導(dǎo)演提供了指導(dǎo)和幫助。當斯皮爾伯格于1995年榮獲美國電影協(xié)會的終身成就獎時，正是西德尼·辛博格為他頒的獎。 　　環(huán)球公司買下了《昂卜林》的放映權(quán)。這部短片和1970年最受歡迎的故事片之一《愛情故事》在同一檔期放映。多年后，斯皮爾伯格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影片公司，他把公司取名為昂卜林娛樂公司，就是源自讓他走上職業(yè)生涯的那部電影。 　　斯皮爾伯格在環(huán)球公司的第一項任務(wù)是拍攝每周播出一次的電視連續(xù)劇《夜色畫廊》中的一集。他執(zhí)導(dǎo)的那一集名叫《眼睛》。 　　《眼睛》由影壇傳奇人物瓊·克勞馥擔綱。年僅22歲，身高5英尺6英寸的斯皮爾伯格滿臉的稚氣，他對像克勞馥這樣的大明星是否會聽他的指導(dǎo)覺得很沒底。恰恰相反，克勞馥對斯皮爾伯格相當尊重。她問他該如何飾演角色，并按照他的指導(dǎo)進行表演。為了讓大牌影星繼續(xù)保持友善，斯皮爾伯格每天都會為克勞馥送上一朵玫瑰花。 　　《眼睛》于1969年11月8日播映。斯皮爾伯格繼續(xù)執(zhí)導(dǎo)《夜色畫廊》的其他劇集。作為一名電視劇導(dǎo)演，斯皮爾伯格學會了如何快速地工作，如何保持預(yù)算平衡，他說：“電視讓我學會獨立思考。”通過拍電視劇，斯皮爾伯格成了一個高效的導(dǎo)演，以及一個聰明的故事講述者。 　　兩年后，斯皮爾伯格厭倦了電視劇的拍攝。他希望拍場面宏大、足夠長(通常1.5到2個小時)的“正片”，而且還要能在電影院里放映。1971年拍攝的《決斗》給他帶來了轉(zhuǎn)機。 　　為了向他的偶像阿爾佛雷德·希區(qū)柯克表示敬意，斯皮爾伯格的第一部長片充滿了懸念。《決斗》的故事情節(jié)簡單，講述了名叫大衛(wèi)·曼恩的銷售員駕車橫穿加州中部。在高速公路上，曼恩被擋在一輛大卡車后而無法超車。當他終于迂回繞過那名“自私莽撞的司機”后，卡車便緊隨其后，一直試圖將他的車擠下公路。曼恩想盡一切辦法，但總也無法擺脫身后的卡車，不停地遭到撞擊，面臨被碾碎的危險。最后，轎車和卡車都吊在懸崖邊上，而曼恩終于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跳車逃生。 　　《決斗》在加州沙漠中僅用了16天便拍攝完成，整個預(yù)算為42.5萬美元。斯皮爾伯格請了位畫家將整個故事畫在一幅很長的畫卷上。他將畫卷掛在沙漠汽車旅館的墻上。這樣一來，斯皮爾伯格可以隨時在頭腦中想像整個故事情節(jié)，并考慮每天該拍哪部分。有了“情節(jié)串聯(lián)圖”，他每天在片場都能成竹在胸。 　　有了《決斗》的成功，斯皮爾伯格得到了執(zhí)導(dǎo)一部重要影片的機會。這部名為《橫沖直流大逃亡》的片子向環(huán)球公司的管理層證明斯皮爾伯格有能力拍攝重大影片。斯皮爾伯格拍攝的撞車場面精彩刺激，損毀了50輛汽車。整個拍攝一共動用240輛汽車以及5000輛備用車。 　　由于《橫沖直撞大逃亡》的成功，環(huán)球公司派斯皮爾伯格擔任《大白鯊》的導(dǎo)演。《大白鯊》是斯皮爾伯格所拍攝的難度最大的一部電影。由于投入資金日益膨脹，電影公司曾打算放棄這部電影。然而，當《大白鯊》完成后，它獲得的成功大大超出了人們的預(yù)想。這部影片改變了整個電影業(yè)的形態(tài)。 　　最近，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從美國樂勒出版集團引進了一套“外教社人物傳記叢書”，每本傳記均由美國資深作家撰寫，中英互照，頗具教育意義。本版內(nèi)容即選自叢書之一《史蒂文·斯皮爾伯格》。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和觀眾持有相同的價值觀，他對“老百姓”的恐懼、希望和夢想的把握令他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電影導(dǎo)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