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節與個體生命的深思——陳宇飛
都市情節與個體生命的深思——陳宇飛
都市情節與個體生命的深思——陳宇飛
陳宇飛繪畫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對急劇變化的當代中國都市人的現狀的強烈關注。他的關注既投入又執著,乃至有幾分狂熱和偏執,也正因此使他的畫面散發著一種令人痙攣的生命感受和灼人的熱量。
不論是他在八二年剛從美術系畢業之時,還是經過十多年磨難后的今天;也不管他昨天的模仿和移植是多么簡單和幼稚,還是他今天的思考多么執著和頑固;也不論他往日的表現有多么重的個人成份,還是他今天的造型有多么厚實的社會文化內分涵,但在如下一點始終是統一的:聽憑內在生命的呼喚,以赤熱的情感的溫度去融化和熔構他的畫面。
陳宇飛的畫是從他的靈魂里流出來的。那里深蘊著他哭不出來的憂慮而躲在他的銀灰色的暗紅的和深黑色的色彩之中,形碎裂了,人壓扁了擠在墻壁上,隱隱地幻化出來的茫然的人的面孔呻吟著囈語著……關注人,是藝術先驗的本質的條件之一,而前衛藝術的意義在于以探險的方式來關注人。陳宇飛的作品始終體現了這一點,只是隨著他的不斷發展,前后有強弱程度的差別。因此,看陳宇飛的畫,不可能立刻明白他所言何物。擁擠攢動的人頭,變形扭曲的軀干,人與物混雜一體的嘈雜吵鬧的說不清道不白的的車站、小街、高大建筑和拆除的破舊平房,提著飯盒挎著收音機,擺動著迪斯科的一群打工仔,臉上總是那種無可奈何、痛苦艱辛的表情,可生命依然存在,他們依然走著自己的路——這些便是近兩年來占居陳宇飛畫面的主要視象。人物被簡化成了軀干,厚而笨的嘴唇時時成為畫面上的關注焦點:他們仿佛在呻吟,卻聽不見聲音。他們好象在祈盼,卻不知何去何從。沉默的憂郁的呻吟之中,他們咀嚼著某種希望,但卻又無可奈何地為外在的形擠壓成了物的一部分。
正因此,當代前衛繪畫中經常出現的自我的困惑、失落、自我摧殘和調侃全都從陳宇飛的畫面中消逝了。他既不滿足于以現實的直接組合以及簡化來表達他的觀念,也無意于以暗示、象征來表達某種“形而上”的殫思竭慮。一直困惑著陳宇飛的是在現代經濟浪潮、中西文化的劇烈沖撞的狀態下的精神狀況的問題:人作為社會主體的生命意識問題。人越來越盲目了,盲目到肢缺體殘的地步也毫無知覺。為了直接地有力地展示出這種體驗效果,陳宇飛舍去了事件性和文學性,沒有過多的繪畫語匯的修飾。既不是從西方人的某種“形而上”的觀念出發來演繹中國人的生活,也拋棄了那些甚為走紅的波普詞匯的暗示和隱喻的智力游戲。他的畫是多義的,帶有無題的性質。因此,這兒展示的是一個文化主題,即對現代人的憂慮。更具體地說,對當代都市化的中國人的憂慮。物質欲望腐蝕了人的心靈,沒有目標地行尸走肉般地被驅使著。正因此,他關注人的極為平淡而生活。與其說這種主題是在他的繪畫摸索過程的結果,毋寧說是在生活磨難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
他早期的前衛繪畫的原始母題主要來自馬王堆出土的古尸的色調。復雜多樣的景象被他簡化成為幾條概括力的色帶,人物大都患了不治之癥,但卻又的的確確是無可奈何地活著的生靈。可看性極差,視覺排斥力很大。畫家此時主要是把基點放在他自身來透視,藝術之路和生存之路的艱難向他提出了雙重的挑戰。內向而又充滿憂郁的陳宇飛便以繪畫的方式來傾訴。那是一個流不出淚來的男人的悲傷。那是一個內在的堅強與執著的自我卻非生活的強者的變型人格的兩重性矛盾的無窮哀怨。我說這話的目的即是說,他從追求前衛性繪畫的起點,便是扎根在他的血液里。這一點,決定了他近期繪畫的特點的必然性,那便是:當他一旦從這種矛盾的陰影走出來,面向社會和人生時,情緒性的展示和文化主題的扭轉的營造決定了他的視覺符號是傾訴性的,語言很簡潔,不夸張、不圖解,也不故作驚人之語。他只簡化的基礎上再去豐富、充實。這種豐富和充實也不是突出某種一目了然的思想,而是渲染對人的憂慮和關注的悲劇性的情緒。如《空中概念》、《電腦游戲》,總給人一種淌不出眼淚的悲傷。《對此人進行審查》《語言障礙》把自我的機械化和溝通的艱難,也處理得那么讓人心里滯悶。他從他個體心靈去拓展他的藝術之路,一步一個腳印。
但也不能不看到,陳宇飛的繪畫的進一步發展也面臨許多難題。從繪畫目的上說,陳宇飛目前要強調“畫出什么來”,不能還停留在“表現什么”即告完事。在語言特點找到之后,只有在深化思想和繪畫目的的過程中,才能進一步完善語言技巧。從視覺符號上說,強化“本土特色”應是刻不容緩的課題。在完善技巧方面,必須把功夫做細。陳宇飛往往為了情緒的表達而忽略很多細微的背景和邊角的處理。有些畫面的局部在表達思想觀念方面沒有深入進去。這都是成長過程必然伴隨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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