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大師:山高水闊賀天健
回眸大師:山高水闊賀天健
回眸大師:山高水闊賀天健
從上世紀初開始形成的海上畫派,風起云涌眾多活躍在畫壇上的智者,一展豐采盡顯為藝術的虔誠。對于近一個世紀的畫壇而言,賀天健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存在。
由山水站立畫壇
賀天健,早年自稱“百尺樓頭一丈夫”。江蘇無錫人氏,年少時孤貧困惑性格內斂怪癖,似乎唯有對學習詩書畫興趣廣泛,這完全得淵于家學涵養。他父親蓉初,喜好書畫小有成就,他祖母工詩,這對母子組合對賀天健年幼心靈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我們從賀天健十幾歲時勾摹明人畫稿中,清晰地分辨出,大師少年的起步和鋪墊竟是如此厚實。二十歲進入南京國民大學深造,后不知何故于同年輟學,旋即考入上海中華書局任國畫編輯。事隔僅一年,在1912年任上海民國第一圖書局籌備處編輯部圖畫員,真正開始了繪畫藝術生涯。他的起步在民國元年。回想海上畫派振興之初,早期能排得上號的,屈指數來也就二十來人,代表的有四位:任伯年、吳昌碩、虛谷和蒲作英。他們在繪畫藝術上的成就,承上啟下開生面的數花鳥人物畫等等。可惜山水畫不知怎么成為了他們的弱項,四人中就算蒲作英水墨山水畫堪稱上品,但難以逃脫筆墨輕率草逸作戲之嫌,不能修成正果。包括張子祥、吳秋農、陸廉夫等等從事山水畫創作的,終惜囿于大小“四五”而未能脫穎而出。直至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賀天健的一躍而起,在海派山水畫創作上新意迭出涉獵廣泛,有所建樹有所突破。在畫壇上清氣撲鼻,開拓出一個嶄新的法門。同時賀天健將中青年時期亟待完成的科目系統完整地解決了。
隨時代奠定大氣
隨著年齡閱歷畫理思路日漸成熟的賀天健,知曉該怎樣在畫壇上游刃有余。懷揣一腔對中國繪畫藝術的鐘愛,演變成一種神圣的事業。這個時期賀天健出任多家藝術學院的國畫教授,主編《國畫月刊》并在上海、北京、無錫和天津等地多次舉辦個人畫展。現代海派山水畫的基石在夯實,賀天健的影響力始終在穩步中頻頻向上的。藝術家要用作品講話。早在1953年,被中央美術學校民族美術研究所聘任研究員,獲此殊榮的,在上海可能就賀天健一人。上海中國畫院成立時,不但受聘為畫師,而且擔任了副院長之職,那個時期賀天健的才情才藝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有必要回顧一下賀天健的創作履歷,他的山水畫從吳歷、王入手,兼容原濟、殘,上溯宋元王蒙、夏圭諸家,重視師法自然,堅持“一枝禿筆走天下”,十分注重寫生體會足跡踏遍名山大川。提出“甄陶天機,融代物我”,要有仰俯天地之大氣,不能局促于“南北宋”,要有博取眾長的勇氣,才能豐滿自己。在《黃山派和黃山》一文中,總結出“石濤得黃山之靈,梅清得黃山之影,浙派得黃山之質”的精辟論述。在繪畫實踐中,他強調嚴謹的過程是質量與數量并重,并稱“畫現代畫要有時代精神。山水畫中即使不畫人,一樹一石一泉也應有時代氣息。畫要耐看耐讀,即能吸引觀眾進入畫里的境界。”這是針對當時的提法賀天健的大聲疾呼。
教學生有喜有悲
賀天健在畫壇在社會上盛譽之后,顯然沖著名氣前來求教的不計其數,印象中徐志摩夫人陸小曼便是他的入室弟子。當然也有作為學生并寄予厚望的到最后卻令他十分失望的事例。這里講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賀天健收留過一位叫楊石朗的不生,浙江海昌人,自幼喜歡書畫,尤喜作山水畫,他視為得意門生。楊石朗認為書畫當以造化和師古人為主,也不排斥請教當代的名家,學習經驗教訓,以免少走迂遠的彎路。楊石朗叩拜賀天健門下,他悉心教誨認真輔導,光教授皴法不下幾十種,并選擇指定古代各家摹本,說實在的他對石朗抱有很大的期望,曾經把石朗當作唯一的繼承人。不料天有不測之風云,社會的紛繁使楊石朗經不起來自各方面的誘惑并見異思遷。認為吳湖帆桃李天下,凡是吳門弟子,大多富于收藏,楊石朗耐不住寂寞,言明吳湖帆更盛于賀天健,不顧恩師的感受進而轉拜吳湖帆為師。一下子使賀天健有了唐詩所說的“林園手種惟吾事,桃李成蔭歸別人”的郁悶。此時,賀天健又遷怒吳湖帆,稱其奪走愛徒,有損友情。就是這樣一次變故,兩位現代山水畫大家就此斷絕來往。些許年后,他們仍然同在海上畫壇的屋檐下,又同在上海中國畫院擔任畫師,橋下的水流過去就過去吧,由朋友一再游說撮合,才慢慢言歸于好,可是各自內心的陰霾不免耿耿不釋。這起紛爭的緣由完全是楊石朗掀起,想來過去有許多轉投門下的范例,其實只要處理恰當,也許就不會像這樣一石擊千浪了!透過事件的過程,反倒突顯出賀天健的素養積淀。解放以后,他收過不少學生。歸納他們對老師的心得是難以溢表的,教畫育人,從傳承傳統的分上,本身就是對文化向心力的有機生命的延續。
為世界留下大美
賀天健長期蟄居在上海襄陽南路一所公寓里,名曰“開天天樓”。筆者曾經聽沈柔堅先生講起,文革前由于工作關系常去畫齋聊天。“開天天樓”中窗明幾凈,琳瑯圖書陳列滿架,很容易看出主人的學識淵博,暢游藝海的孜孜不倦,來往客人頻繁,其中見有學生朋友同道居多。賀天健生性好客煮茗清談,話語深邃風趣至極,一旦觸及書畫山水儒雅便是滔滔不絕。沈柔堅講:他愛描繪垂柳,常以柳枝為素材,藉以抒懷胸臆,把《楊柳岸曉風殘月》詞意表現得淋漓盡致。賞析佳作十余幅,立意章法經營位置各不相同。時而柳條溫婉低吟,時而淡墨疏構野渡舟橫,遠迷煙水之致,揮寫意境的高超清逸,堪稱佳絕也。因此,我們從1991年,欣逢賀天健百歲誕辰紀念日談起。在《賀天健誕辰一百周年作品展》上,才較完整地領略了大師的無盡豐采。記得沈柔堅作為主持人,激情高亢,不知是高興是欣慰,還是摻雜著某種同道朋友同事之情。言之,他對賀天健的評價,代表了大多數熱愛藝術的人的共同心聲,是一個時代的符號。其實賀天健的繪畫藝術留給人們的不僅僅是一份簡單的文化遺產,告誡我們:若要在中國傳統繪畫藝術學問研究方面取得第一流的成就,就必須對浩如煙海的傳統典籍了如指掌。包括時代背景,畫家一路風塵的跌宕,伴隨一股清氣的儒雅,激越的心情總歸平靜,那種深層次的蘊涵與理念,絕對不是以當今畫價沉浮為定論的。賀天健無需炒作,留世佳作的芬芳屬情理之中的,何況懂的人有而且在不斷增長。我們常在思考,為什么繪畫藝術能把人們的孤寂不安統統掩蓋住,噴涌的是愉悅與情調,其中的內涵映象的是一種濃縮的美。這對大多數人來講是可遙不及的,林風眠做到了,賀天健也做到了,是那樣的直白無瑕,那樣的通透完美。
賀天健帶著理想遠行了,一個畫家來到世上的使命和偉大之處,有上佳作品留世傳承足矣。能讓人們常常念及,是敬仰是慰藉看來都不重要了,因為有了過程。(信息來源:解放日報 蘇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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