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坤畫集前言
朱秀坤畫集前言
朱秀坤畫集前言
工筆花鳥是朱秀坤先生的本行專業。1965年他考上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受前輩俞致貞指導,畢業后,一直在安徽做美術出版工作。
普及與提高相結合,從審美觀點來看,其重要特征之一是雅俗共賞。秀坤同志的畫,當屬雅俗共賞一類。他有堅實的造型功底,多年前畫的《銅尊牡丹》足以顯示。雖然是常見的題材,欲通過博古的凝重,花卉的美艷,通過直線與弧線,緊硬與柔軟,濃麗與淺淡、單純與敏富,收斂與放射諸種因素對比,創造出古老傳統與青春活力相融合的美,它無疑是通俗的,因為類似的題材曾經被許多畫家特別是民間的藝術家一再重復。在人們審美意識中形成定身。然而它俗不傷雅,它細膩不甜膩,艷麗無脂粉氣。作品中多種矛盾因素的對比統一,使它耐看,畫面中間一朵破葩初放的大紅牡丹處理的大膽又精心,顯示了經過嚴格專業訓練的畫家具有非同一般的審美素質與處理能力。
雅俗共賞,我以為難在一個“共”字,單從“雅”與“俗”字面本身并不能簡單作出好壞判斷。所謂“雅癖”其實也是極端的庸俗,龔自珍的《病梅館記》對文人畫士的孤癖之隱作過尖銳的批評。而習慣上總把“俗”與低層次的審美趣味相聯系,比如“甜俗”、“媚俗”、“俗膩”、“俗賴”等等,此外俗也被用以排斥工匠畫借以抬高士大夫文人畫:“俗”還以來抵制水墨畫以外的其它畫種,甚至以為人物畫為“俗”。對于這類偏見,清代花卉畫家邵 一桂《小山畫譜》專辟“雅俗”一節說得好:“俗眼不識,但以顏色鮮明、繁榮富貴者為妙。而強為知識者,又以水墨為雅,以脂粉為俗。二者所見略同。不知畫固有的濃脂艷粉而不傷于雅。淡墨筆而無解于俗者”。這段話妙在指出雅俗之分不在設色,不在工筆或寫意,將水墨與脂粉區別雅俗,無論站在那個立場都是片面的,雅俗之分應當從深厚的審美意識去尋找。
又如果“俗“指世俗”,就不能簡單地同“庸俗”相提并論了。“世俗”的東西可能包含“庸俗”一面,但“世俗”決非庸俗,小說《紅樓夢》有許多世俗內容沒有人視為庸俗。民間年畫入俗,就總體來說是健康的。齊白石的畫世俗成分比黃賓虹多,形成齊畫的一大特點也即優點。因為黃賓虹固然有他的愛好者群。齊畫的愛好者肯定要多得多。劉、黃都屬于寫意畫范圍。至于工筆畫,特別是工筆重彩,它的形與色比較接近生活中的直實面貌,它的藝術語言比較容易被理解,從這個意義(也只是這個意義)來說,工筆重彩偏于“俗”。這是它的特點也即優點。但是按照傳統的審美標準,“不似為欺世,太似為媚俗”,所以人們又要求工筆畫重彩俗不傷雅,形似還要神似,這應該還要提高群眾的審美趣味。需要說明,“俗不傷雅”的“雅”,也只指“雅”的積極的一面。因為如前所說并非凡是“雅”的都是好。
朱秀坤同志的工筆重彩,看起來無非常見的牡丹、月季、石榴、荷花,常見的丹鳳、仙鶴、游魚、晴蜓,仔細欣賞,一幅有一幅的匠心安排,花葉偃仰向背,禽鳥的飛鳴啄食,都經過一番認真細致的觀察安排。水與粉的交融,明與暗的對比,他是從俞致貞老師那里學得基本的技法。朱秀坤說俞教師門代表了“北方”一派的風格,這些年來秀坤又從“南方”畫家陳之佛等取得借鑒,并認為這是南北風格的融合。其實進一步說,秀坤是在傳統基礎上吸收外來技巧,包括日本畫家的的技巧在內,以此豐富自己的新作。且看《凌霄》與《霓裳新妝》,地色與花卉的色調上,筆觸上形成的冷暖、燥潤、工寫精細等多種對比關系,可以看出作者為沖破原有技巧所作的努力。這種沖破原有技巧的傾向,屬于較小范圍的“微調”,但應當看作是作者積長期創作經驗的一點匠心獨具,因而是可貴的。
“雅俗共賞”的“雅”、與“俗”,矛盾著的雙方都在變化著,不會原地踏步,所以“筆墨當隨時代”是一個永久的真理。敏感的畫家,要懂得怎樣適應與提高“雅”、“俗”雙方的審美趣味,不斷尋找雅俗雙方的新的交叉點,并且從中體現出作者與眾不同的視角。近些年來,秀坤又從寫意畫里尋找他的天地,畫家由工到寫,可能是合乎規律的現象之一。有些書畫家從年青時寫楷書到老進入行草,雙從年青時畫法工致到老作寫意畫,如白石老人便是一個例子。我在結束這篇短文的時候還想說的是,勤奮、謙虛的秀坤,在工筆畫中積累的若干基本經驗也可以運用到寫意畫中;“雅俗共賞”不排斥創作者的個性;創作者的創造性思維與尊重群眾愛好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創造性思維只要不是憑空脫離群眾愛好,藝術家必能贏得廣闊天地。
(本文作者為沈鵬是中國書法家協會代主席、人民美術出版社編審、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委員會副主任,原安徽宣傳部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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