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香甜滴滴金——高邦金與他的“鑄糖人人兒”
一勺香甜滴滴金——高邦金與他的“鑄糖人人兒”
一勺香甜滴滴金——高邦金與他的“鑄糖人人兒”
時間:2006-06-19 16:43:00 來源:
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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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糖人人兒”是我國民間一種傳統糖食工藝美術。在四川流傳很廣,比較突出的要數成都壩子,好些城鎮鄉場都可見到它的小攤兒。這攤兒是由三張矮方“桌兒”組成。中間一張是鑄手的操作席位,面前平放著一塊白石板,左邊放了個小爐子,右邊放了個竹簽兜,攤頂張了一柄大布傘,攤兒上立了個草把兒,上面插了許多鑄好的各式各樣“作品”,分外引人注目。兩邊的攤兒是轉糖餅兒的輪盤,輪盤上著小鳥、小魚、龍呀、鳳呀的形象。只消顧客撥動中軸上像弓樣的“轉轉兒”,它便團團轉動,最后,轉頭一停,指龍得龍,指鳳得鳳。這時,圍觀的大人小孩,都歡笑起來。得“彩”的更是高興異常,春風滿面,接過龍鳳什么的,百般珍愛,久久舍不得咬它一口。
攤攤兒雖小,圈圈可扯得圓,經常是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層人。人們的興趣還不在轉那玩意兒,更多是把目光集中在鑄糖人人兒那位民間藝人輕捷靈巧的手腕上。只見他舀起一小湯瓢溶化了的糖汁,在石板上來回澆鑄,揮動自如。他的手風,有提有頓,有放有收;他的運腕,時快時慢,時高時低;他的表情,目隨瓢轉,凝神聚氣,顯得成竹在胸,對生活異常熟悉,異常熱愛。一瞬之間,便鑄出了一個飛禽或一個走獸。隨即粘上竹簽,稍俟凝結,便把它插上草把兒。欣賞的觀眾這才舒一口氣,對他的巧思妙手,不住嘖嘖稱贊。
“糖人人兒”的題材廣泛,有小說、川戲人物,有吉祥花果、飛禽、走獸和文字等等。它造型的風格和刻紙、皮影很接近。它的用料方便,只消在紅、白糖中加上少許飴糖。它的火候熬到牽絲即可澆鑄。
清代咸豐、同治年間,鑄糖人人兒便在成都盛行。那時有個叫廖洪江的老藝人,晚年到二仙廟出家當了知客,每逢“花會”,他的師友徒弟都要挑上擔兒去朝賀他。這么一年一度的交流競賽,“糖人人兒”就興旺起來。
近年,鑄糖美術園地里,涌現不少新作,其中最耐人尋味的是立體“金龍”和“彩龍”。它們共分頭、身、眉、眼、角、舌和嘴里銜的寶珠等9個部件,粘合組成之后,既可正視,也可側觀,形象生動,給人一種活潑飛騰的美感。“鯉魚”的鑄型,其過程也饒富興味。鑄手先舀一滴溶糖于石板,接著用按片向外推去,宛如國畫家淡墨一揮,一條薄薄的、透明的“魚身”便形成了。接著再來回運腕,魚的頭、尾、鱗、翅則無不具備。接著再裝點上藻草和水紋,一條活生生的“鯉魚”便告鑄成。其它如妙趣橫生的“猴子打傘背猴娃”,造型洗練的“水牛”和“梅花鹿”等等,均極優美,可以概見鑄手們的聰明才智。這些作品,不僅是民間鑄糖美術之花,也是他們美好心田綻出的精神文明之花!
“鑄糖人人兒”老藝人高邦金世居在四川郫縣安德鎮老街,1983年春天,高邦金懷著對“破四舊”的怨氣和對改革開放的激情,把砸了的攤攤兒重新打理,換上漂漂亮亮的新裝,到郫縣縣城開業。樂得縣文化館鐘館長大力支持,在館門前特為高老劃了個攤位。無論逢場閑場,只消他舀上溶糖澆鑄,攤兒便圍滿了人,投來親昵的目光,全神盯著高老手上的勺子。那紅纓轉轉兒更是轉個不停,小朋友們越發投入,隨著弓端尖尖指龍得龍指鳳得鳳,得主異常興奮,從插滿成品的草把兒上取下所得,高舉在手,滿臉堆笑,久久舍不得咬它一口。
這年10月中旬,中國美術館副館長曹振峰、中國民間美術博物館籌備組的廖開明來到郫縣與鄧歟就四川民間挑花藝術座談后,觀賞了高老父女鑄糖人人兒藝術。看得客人們駐足良久目不轉睛,博得曹館長不斷稱道:“奇才奇技,難遇難逢!”
嗣后不久,中國民間美術博物館籌備組把高老父女鑄糖人人兒的圖文薦給《新觀察》雜志發表。
“糖人人兒”圖文一面世,引起各方青睞,文人雅士以“糖畫”呼之,三年后成立了協會。成都文聯連年年會,必有鑄手赴會獻藝。高邦金老人勁頭備漲,帶上兒女各處設攤。
1988年美國民俗考察團應邀訪問我國,在郫縣見到高氏父子鑄藝,異常驚喜,出奇神往,采訪的、錄相的、攝影的、撥紅纓轉轉兒的,忙了好大一陣。來訪的日本朋友也對高老的鑄糖技藝十分傾情,贊不絕口。
歲月如流,二十年彈指間過去了。如今年過八旬的高老硬朗健康,一臉紅潤。他子女均能繼承父業,照說大可樂享天年,但他仍不忘鑄糖人人兒藝術,常在縣城、公園、人們愛去的農科村或廟會,見到他和子女在那兒擺攤獻藝。
1984年正月十五過后,筆者為搜集民間美術資料曾到成都市郊的郫縣采風。經當地研究民間美術的專家鄧歟先生介紹,對在文化館門前設攤的藝人高邦金父女的鑄糖技藝進行了拍照。當時,高邦金做成一個,我就拿過來由同去的中國美術館趙勤舉著拍照。因時間短,拍了10幾件就離開去了下一個采訪點。回京后越看這些照片,越覺得高邦金的作品造型和技藝高于別人。他的很多作品都有漢代畫像磚的韻味。“筆墨”的濃淡,入收,快慢動作一氣呵成,非一日之功真是妙不可言。
20多年過去了,我總想能有機會再去郫縣為高邦金的作品多拍些照片。鄧歟先生已年過八旬,去年不辭辛苦地專程到高邦金家中探訪,了解到高邦金也已80多歲,但身體還好。于是今年4月的一天,我與鄧歟先生,晚霞雜志的羅西蜀、李國麟等有關同志一起來到安德鎮拜訪了高邦金一家三代,并拍了他們分別做出的各自絕活。本版刊出標有年代的是高邦金老人1984年的作品,其余為今年4月一家三代的新作。——編者(信息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鄧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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