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界》:警惕!假“黃胄”充斥市場
《收藏界》:警惕!假“黃胄”充斥市場
《收藏界》:警惕!假“黃胄”充斥市場
“丑聞”不斷,署名“黃胄”的畫作究竟有幾多真品?
去年夏天,在一座寬敞考究的展館里,面對印刷精美的收藏畫冊、“如假賠十”的承諾、印有三個紅章子的收藏證書,西安李先生深信不疑地解囊,花15000元買下了我國著名藝術家黃胄的兩幅“真跡”,但經鑒定這兩幅作品卻被正式鑒定為贗品,李先生異常氣憤:“知道畫是假的以后,我看見它們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層出不窮的黃胄贗品也使曾經不愿意介入黃胄畫作拍賣活動的黃胄家人頭疼不已,2005年正值黃胄先生誕辰80周年,北京某拍賣公司推出的“黃胄書畫精品專場”就頗為引人注目。雖然黃胄夫人鄭聞慧女士曾在媒體上公開指出這批書畫作品“多是贗品”,但是在拍賣公司的“黃胄書畫精品專場”上,署名“黃胄”的作品《守望者》仍然以121萬元人民幣拍出。鄭聞慧女士特別指明,此幅《守望者》完全是進行模仿,而且模仿得很粗糙。
提起當前市場上的黃胄假畫,鄭聞慧女士十分憤慨。她說,現在對保護知識產權還重視得不夠,假畫直接影響到收藏家對黃胄畫作的喜好和公眾的評價。據鄭聞慧女士估算,加上素描,黃胄一生創作的畫作在萬余幅左右,她現在家藏的有兩三千幅,在市場上流通的畫作遠沒有現在出現的那么多。她還說,以前常有人找她鑒定黃胄的作品,其中有很多都是假貨,有些模仿得極其逼真。現在再有人找她鑒定黃胄的畫,她一概不看,因為假畫太多了,一旦鑒定有誤,收藏家就會受損失。有些仿冒黃胄畫作的人,甚至采用流水線作業,有人專畫人物,有人專畫雞,有人專畫驢,甚至還有人專畫手部,以求偽造得更逼真。
署名“黃胄”的假畫為何多?
近年來,藝術品市場火爆,名畫家作品的價位不斷飆升,特別是黃胄的作品近兩年來迅速升溫,已成為繼傅抱石、陸儼少之后價格上漲最快的現當代畫家。
2004年3月26日,中貿圣佳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在春季大型藝術品拍賣會上推出了1件黃胄描繪新疆少數民族人民生活的作品《送糧圖》。當時,公司為它開出的最高估價是40萬元人民幣(約合4.84萬美元),然而一位不知名的投資者最后以88萬元的成交價把它拍走了。
但僅僅16個月以后的2005年7月,那位投資者便迫不及待地將《送糧圖》重新送回到即將舉行又一次春拍的中貿圣佳。中貿圣佳這回將它的估價定為180萬至280萬元,結果落槌價果真就是280萬元。
《送糧圖》在那16個月里讓它的持有者賺了多少錢不難計算—扣除應向拍賣行繳納的28萬元傭金及其他各項費用,大約為160萬元,利潤率超過了180%。在中國過去10年的藝術品拍賣歷史上恐怕很難再找到這么快的贏利速度了。兩年以來,投資者不惜在黃胄的作品上大把押注,各拍賣行也在自己的拍賣會中紛紛開設“黃胄專場”或“黃胄專題”,已經去世近9年的黃胄突然成了市場上最耀眼的中國當代書畫紅星。
據統計,上世紀70年代,黃胄的精品人物畫,6尺整張的價位也只有60元左右。到上世紀80年代,黃胄的作品開始大幅攀升,如1987年,他的《扇舞圖》和《雜畫冊》在香港分別以2.1萬元和3.74萬元港幣成交。1989年,在南京某賓館的總統套房被盜走的黃胄國畫《塞上踏歌行》(俗稱“毛驢圖”)當時的估價是40萬元。上世紀90年代后,黃胄的作品頻頻在各拍賣會上出現。如1995年,他的《日夜想念毛主席》在北京翰海拍賣會上以15.4萬元人民幣成交。1997年在鼎豐的拍賣會上,他的大幅精品《廣闊天地》以99萬元人民幣落槌,創下黃胄作品的市場最高價。在2004年榮寶春季拍賣會上,黃胄的一幅大尺寸作品《洪荒飛雪》以550萬元成交。這一價格平了黃胄另一件作品《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在2004年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上創造的其個人書畫作品拍賣世界紀錄。2004年11月22日,東方國際拍賣公司推出的《叼羊圖》,估價僅為380萬元,在經過了23輪競價之后,最終以880萬元的高價落槌。在2005年北京保利的秋季拍賣會上,《豐收圖》又以1595萬元的價格創造了黃胄作品的最高成交價,使黃胄躋身于為數不多的作品拍賣成交價超千萬元的中國近代以來國畫家之列。
中國近代以來,只有傅抱石、陸儼少、張大千、徐悲鴻、齊白石、吳昌碩、潘天壽、李可染、吳冠中、謝稚柳和程十發11位畫家的國畫作品拍賣成交價曾超過1000萬元。
根據雅昌藝術網拍賣數據庫對海內外67家大型拍賣行的統計,在過去十幾年里,拍賣市場上一共出現過署名“黃胄”的作品2831件,其中43件價格超過100萬元作品的成交記錄全部誕生于2004年5月以后。
一方面,黃胄畫作的價位不斷飆升,另一方面市場上黃胄真跡的數量又非常有限,于是有些人就以制造假“黃胄”來謀求高額利潤。
黃胄作品變!變!變!
筆者最近研究了數十幅在各地拍賣會上成交的署名黃胄的畫作后發現,這些作品幾乎沒有一幅可以斷定為真跡,多是從前些年出版的黃胄畫冊中克隆出來的作品。
去年某公司上拍的一幅《迎來糧種圖》以792,000元人民幣成交。筆者認為,此畫是克隆黃胄1973年創作的《迎良種》。黃胄真跡《迎良種》的落款中寫明,作于1973年,而某拍賣公司的這幅《迎來糧種圖》落款中也標明創作于1973年。像黃胄這樣的大畫家,不可能在同一年中創作兩幅幾乎完全一樣的如此場面復雜、人物眾多的作品。從圖片上不難看出,這兩幅作品除了個別細節略有不同外,其構圖形式、人物的姿態、神情,甚至驢背上馱的糧袋都十分相似,如出一轍。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迎來糧種圖》中人物過于呆板,線條也很生澀,甚至雜亂無章,糊成了一片,人物姿態、表情以及毛驢的動作等細節刻畫得僵硬呆板,不夠生動。反觀真跡《迎良種》,不但人物生動傳神,線條流暢瀟灑,整個畫面也顯得較前者活潑清新,有一種強烈的動態美,熟悉的人一看便知是大師級的水準。 此外其題款也令人生疑:我們可以看出,其題款無論是內容、筆跡幾乎完全相同,《迎良種》的題款是:“迎來良種春雷動,敢造天山大寨田。一九七三年初春黃胄畫”,而《迎來糧種圖》的題款為:“迎來良種春雷動,敢造天山大寨田。一九七三年初稿黃胄畫”。唯一的差別是前者的“一九七三年初春黃胄畫”被改成了“一九七三年初稿黃胄畫”,僅一字之差,可看出作偽者“用心良苦”。雖然看起來也通順,而且也容易讓人誤以為此畫是《迎良種》的“母本”,然而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此中的別扭。兩幅一樣的作品加之一樣的題款,更令人疑上加疑,顯然這樣落款不僅不符合畫家的習慣,也不符合常理。
這種克隆黃胄真跡的假畫在書畫市場上屢見不鮮,而且有泛濫的趨勢。例如:
某拍賣公司不久前上拍的署名黃胄的《趕集圖》也是一幅十分可疑的作品,此畫是對黃胄1984年創作的作品《巴札歸來》的克隆,巴札即集市,集市活動是黃胄觀察形形色色的維族人情態而經常取材的內容。《巴札歸來》可以說是黃胄的得意之作,在此畫中作者自題道:“此二十年前稿,文革中常(長期)停筆,手不應心,至此方見昔日情景。”。此畫表現從巴札歸來的維族祖孫三人,由小毛驢馱著男孩和女孩,精神矍鑠的老人邁著矯健的步伐跟在后邊,毛驢左側有一只跑前跑后的狗,畫面洋溢著幸福感。畫中人物神態自然,活潑。毛驢和狗,筆墨縱恣,瀟灑自如,而不失法度。反觀假畫中人物表情極不自然,衣紋的線條也雜亂無章,而畫面中的動物,更無美感可言,僅此一點就可斷定為假畫。然而最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此畫中竟然有某鑒定專家的題跋:“黃胄繪制維吾爾族祖孫趕集圖真跡”。《巴札歸來》可以說是造假者“重點”仿冒的對象之一,《人物畫》是某畫廊正在出售的作品,只要與真畫放在一起對比,略有常識的人都不難看出此畫明顯也是仿冒《巴札歸來》,可以說是一幅極為拙劣的仿制品,而且此幅作品竟也附有鑒定證書!
另一幅上拍作品《舞蹈》顯然是對黃胄真跡《維族舞》的克隆。
黃胄的真跡《維族舞》,描繪了新疆維吾爾族少女在樂手伴奏下翩翩起舞,姑娘穿著粉紅色連衣裙,外罩黑色小對襟背心,姑娘以輕盈的舞步和歡快的表情,感染著人群。席地而坐的人群,敲擊著羊皮鼓,與姑娘的舞姿相呼相應。真跡《維族舞》,大寫意的風格顯示出畫家豐富的筆墨表現力,尤其是運用復筆所產生的特殊表現效果。雖然只有一個人的舞蹈特寫,卻很好地渲染出了滿場熱烈、歡快的氛圍。反觀假畫《舞蹈》,線條與筆墨功夫均十分低劣。原作中的線條是中鋒著紙,運筆速度極快,真跡迅疾與恣肆漾狂的線條和長短干枯交叉跳頓的線型將姑娘的長裙表現得神靈活現,甚至可以聽到舞動的風聲。姑娘的面部造型準確,形象姣好,溫柔多情,沒有脂粉氣,而偽作水平明顯不高,雖有基本造型上的相似,但無論是姑娘還是后面的人群都顯得面部表情生硬、呆板,缺乏生氣,大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樣的敗筆之作的。另一幅也稱為黃胄《維族舞》是某畫廊正在出售的作品,雖也附有某機構鑒定證書,但顯然是一幅低劣的仿制品,仿冒者甚至連最基本的造型能力都不具備。
2005年在北京某拍賣公司上拍的《草原逐戲圖》顯然是克隆黃胄的同名作品。黃胄的原作《草原逐戲圖》(真品),是黃胄作品中最美麗的畫面之一。畫的右上方有作者題跋:“哈薩克人風情。青年兒女一種愛情方式,譯漢語為‘姑娘追’。”畫中表現的是新疆哈薩克民族地區最受青年喜愛的馬上游戲“姑娘追”。作品是當地生活特點的寫照,哈薩克人熱情、勇敢,男女都善騎術,在節日和喜慶的日子,牧民都要舉行騎術表演和競賽。“姑娘追”在當地稱作“克孜庫比爾”,游戲的規則是男女雙雙策馬向規定的地點緩緩行進,途中,男青年可以向姑娘逗趣,姑娘卻不可動怒,待到達目的地回程時,姑娘開始“報復”,揚鞭追趕,抽打對方,在勇敢的追逐中,常常會結為情侶。畫面選擇在遼闊的大草原上,姑娘已追上男孩子,正舉手揚鞭的瞬間,男騎手伏于馬背,側身反顧,他是有意勒住韁繩,放慢奔跑的速度,等待那輕輕落下的鞭子。身軀轉側的動作和方向,正是高速運動過程中向下一個動作轉換的瞬間。真品中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姑娘美麗俊俏,身姿矯健。畫家非常有分寸地把握著活動的特點和人物情緒,在激烈的追逐中充滿著脈脈溫情。而偽品的線條零亂碎屑,失去真跡的透視感,在背景處理上亦顯得倉促,缺乏線條組合造成的過渡。
造假者也沒有放過黃胄的另一代表作《套馬圖》,某公司不久前上拍的《草原風俗圖》顯然是對黃胄真跡《套馬圖》的克隆。在黃胄真跡《套馬圖》中,騎在馬上的姑娘身著紅衣,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在大草原上騰躍。畫面上的一切都處在風馳電掣的運動之中,飛舞的線條包蘊著畫家不可遏制的激情。而偽品《草原風俗圖》整體風格矛盾,人物與馬的造型都不協調,真跡闊筆疾速揮寫的奔馬,有馬蹄聲和追逐的喧鬧聲漾出畫外之感,而偽作則沒有這樣的藝術感受。一般來說,黃胄筆下的新疆少女形態美,且美得自然,而新疆男子則美得強悍勇敢,又不少柔情,作品洋溢著浪漫主義色彩和英雄主義氣概,而偽品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面對假畫成災,收藏者如何規避風險?
面對假畫成災,收藏者除了求助于專家之外,自身也應該學習一些防偽、辨偽的知識。要辨別黃胄繪畫作品的真偽,必須對他的作品有一個真切、透徹的了解。要牢牢掌握黃胄書畫的用筆之法以及特有的藝術風格。一個藝術家在幾十年的藝術實踐中形成的用筆之法和風格習慣,一個偽手要在短期內全部學會是不可能的,即使臨摹,也只能是表面的形似,要做到氣韻生動、神似是不可能的,偽黃胄的畫也是如此。黃胄的作品,有以下幾個特征:
第一、獨特的繪畫語言形式:在黃胄之前的人物畫家,已經嘗試過傳統技法與西方寫實技巧互相補充、互相結合的各種途徑。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徐悲鴻和他門下的李斛、宗其香等。他們的成功和不足,成為黃胄借鑒和選擇的基礎。黃胄沒有接受過系統的現代美術教育,但他從趙望云那里接受了深入生活作大量速寫的創作觀念和繪畫基本功。速寫成為黃胄品味和試驗水墨語言的橋梁。而他的速寫不是以形體、光影、質量感取勝,而是以神態、動勢取勝,以恣肆飛動的線條取勝,這樣,黃胄使他的畫面具有線條流動的韻律感,一種輕快、有力而又有一點隨機性的韻律。黃胄強化了寫實人物畫中水墨語言的表現性,這種表現性的基礎是線的輕重徐疾流動變化。
第二、速寫入畫:速寫入畫可以說是黃胄繪畫中的一大特色,黃胄在速寫中找到了“復線”的形式美,在黃胄的繪畫創作中,復線在畫面上起到了不可缺少的作用,可以說是他將速寫的成果運用到創作中,將其化為一種美的符號了。當然,精于速寫的畫家很多,然而能夠在創作中得心應手地運用大量速寫完成高質量表現現實生活的作品,卻只有黃胄一人,這正是他與其他藝術家最大的不同之處。
第三、黃胄的用筆特征:黃胄用筆的一個特色是常用復筆,他認為用筆不必拘泥,一筆畫不準,就再畫一筆,連畫幾筆都不準,最后總有比較準的一筆。不過仔細觀察黃胄的作品可以發現,人物的面部、手足等最具形象特征和表情因素的部位,他是畫得很嚴謹的,并不使用復筆。復筆主要用于服裝和動物的描寫上,它能很好地表現動感、氣氛,并增強物象的厚重感。從他常畫的維族、塔吉克族歌舞或《草原逐戲圖》等作品中可以看出,復筆的運用實是構成黃胄畫風的重要因素之一。蘇東坡稱贊吳道子:“道子實雄放,浩如海波翻,當其下手風雨快,筆所未到氣已吞。”黃胄作品的筆墨表現正屬于這“雄放”一路。其表現力很強,有獨立的欣賞價值,但絕不同于傳統繪畫的十八描。
第四、獨特動物形象:黃胄也是一位杰出的動物畫家,他涉及的動物從駱駝、驢、馬、狗、羊、豬到雞鴨鵝魚等等,范圍很廣,最為人們所稱道的是驢。黃胄擅畫驢,以水墨點垛,堪稱宇內絕詣。他愛驢,畫驢,為之傾注了許多心血。他在畫作中把驢作為“一幅畫”來突破。潛心研究,常年不懈,因此他筆下的驢,不僅再現了驢的千姿百態,而且深刻地表現了驢的品質和性格,甚至傳達了驢在各種情景下的內心活動,有的憨態可掬,有的活潑調皮,真是栩栩如生,精妙絕倫。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令人嘆為觀止。其所畫之驢亦是在大量速寫基礎上提煉出來的,故生活氣息十分濃郁,質感強烈。而偽作之驢僅得皮毛之似,失去神態之真實,真品之驢純用水墨素描的筆法加以描寫,偽品之驢往往加上不必要的渲染,這是二者極大的差別。
總之,能否準確地鑒別黃胄作品的真偽,歸根到底就是“眼力”問題。所謂“眼力”就是鑒別真偽的能力。“眼力”來源于認識和積累,對畫家的精品見得多了,對畫家本人的藝術特色了解得多了,辨別真偽的能力自然也就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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